“还不是因那老匹夫宠爱!另外今日他在朝堂之上是侃侃而谈,将本卿都说得是哑口无言!这小子……日后若要是真继得君位,恐怕是绝无本卿的好日子可过了!”
竖牛闻言,思索一番后则是附和道:
“此子确是过分,真到那时,只怕不仅仅是大人难有善终,就连整个田氏都会……都会……”
都会什么,竖牛不敢说,其实即便是他不说出来,田乞也知道会发生些什么。
真的到了那时候,整个田氏只怕都会有灭顶之灾!
田乞想到这里,也是不由得打了一个冷颤。
“不行!……决不能让这等事发生!”
这时,竖牛又是眼珠一转,并是上前一步,继续言道:
“呵呵,齐侯既然喜欢公子荼,那么作为嫡子的公子阳生可就微妙了,大人何不先通于公子阳生?”
田乞闻言,又心下一番寻思,不由是恍然大悟:
“对啊!现在还不能自乱了阵脚!本卿……这便去找公子阳生!”
田乞本也是一个足智多谋之人,只因是先失去了三块土地,而且最为厌恶他的公子荼又成为了齐国的储君。所以,这让他盛怒之下,也就无法再考虑那么许多。
而如今,在经过竖牛的一番提醒过后,这才反应过来,他的确是必须要提前运筹些什么了。
否则,若以后少子荼真的继承了君位,那他们田氏的结局将注定悲惨无比。
是啊,这一时代的权卿,其家族最终能够得善了的实在是太少了。
晋国的卻氏、栾氏、赵氏、以及其他小国的诸多权卿们,还有像他们齐国的崔杼和庆封,那一个个的,可都是活生生的案例。
任凭你的家族如何一时强大,不管是有过多么显赫的功绩,在历史的长河岁月中,似乎都会被其上下一起清算。
这,似乎是这一时代,“权卿们永远的宿命”。
而暗行众的目的,不就是为了对抗这一宿命而诞生的吗?
如今,田乞作为暗行众的头领,那也自然而然的,誓要逆转这一“权卿的宿命”!
田乞当即去寻找公子阳生,公子阳生乃是齐侯杵臼的嫡长子。
要说这齐侯杵臼也实属能活,如今他的这个嫡长子,转眼都已是四十多岁的人了。
由于他本来就不受齐侯杵臼的喜欢,所以公子阳生也是在焦虑中度日如年一般。
而公子阳生在得知了弟弟少子荼即将被立为太子的消息后,如今也是更为急虑。
一看到田乞,他便连忙行了大礼,说道:
“田大人,救我呀!”
田乞连忙搀扶住公子阳生,并让下人尽数退去,这才说道:
“公子行此大礼,岂不是折煞了老臣?”
只见公子阳生是泪流满面:
“听闻大人也是支持君父立荼弟为储君的?难道大人是忘了之前的诺言?”
原来,田乞其实是一直在暗中支持公子阳生。很显然,田乞为了能够让田氏一族得以延续下去,他是于暗中拉拢了齐侯的嫡长子——公子阳生。
并且,他还曾当着公子阳生的面说过,会在齐侯杵臼面前,力争为他博取太子之位。
谁知,这时田乞却也是叹气言道:
“当时的情况,老臣也唯有如此,才能不让君上见疑啊!”
公子阳生闻言,不由急道:
“那……那我该如何是好?”
田乞皱着眉头,一副极为难办的模样:
“公子啊,恕老臣直言,齐侯身为千乘之国的君主,置你这嫡长子于不顾而另立少子!恐怕,为防止后患,是会对公子不利啊!老臣之所以在朝堂之上拥护少子荼,一来是不让齐侯对老臣疑心,二来也是为了能够暂且保全公子的性命啊!”
“公子现在处境极其危险,纵是齐侯能容得下你,但你这弟弟,恐怕绝不会与公子善了啊!”
“公子难道不知道齐桓公与其兄公子纠的故事吗?”
田乞又拿齐桓公的黑历史来说事,但公子阳生此刻闻言却又是一惊,并是忙道:
“田大人所言甚是!所以……我这才请求大人相救啊!”
田乞沉默了一会儿。
“公子只怕……应该也不甘心就此放弃君位吧?”
公子阳生闻言,竟是不由心潮澎湃,但转念一想,却又是颇为无奈道:
“哎……本公子如今纵有此心,恐怕也无可能啦……”
田乞却是微微一笑,并是小声与公子阳生回道:
“公子如今……唯有出奔,方可确保性命无虞啊!”
公子阳生一听,顿时又是一惊:
“出奔?这如何使得?君父尚在,无故出奔岂不是陷君父于不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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