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路他……也不知是否能够完成此等艰巨之事……”
李然则是微微一笑回道:
“呵呵,子路他粗中有细,且有勇而好义,这也是取信于公山不狃的一处关键所在,就这一点而言,除他之外,也并无第二人选啦!”
……
子路回到季府后,又面见季孙斯,一番行礼过后说道:
“主公,方才由前往杏林,见到尊师和子明先生,他们正在为费邑一事商议对策!”
季孙斯见子路并未对其隐瞒,一时间多少也有点心情复杂。
子路身为季氏宰,这段时日,将季氏上下打理的妥妥当当,季氏内部也是趋于稳定,季孙斯见子路果然是一把好手,也颇感欣慰。
但是,他同时也清楚,子路身为孔丘的弟子,其内心也始终是更向着公室更多一些的。
而要说季氏和公室间有没有矛盾呢?那也是绝对不可避免的。
所以,这也就难免是让季孙斯和子路之间是有了那么一层隔阂。
虽说,季孙斯在经过李然一番开导之后,也明白了“公室不存,季氏难继”的道理。也决心从今往后要尊崇公室为己任。
但说到底,他身为季氏宗主,又怎么可能没有私心呢?
所以孔丘如今的地位,在季孙斯的眼中就显得也是有些微妙。
不过子路如今对此尚且还能做到直言不讳,倒也足见其一番赤诚。
只见季孙斯表情是十分淡然的问道:
“那……你们可商量出什么对策来?”
季孙斯如是问道,而子路则是答复道:
“他们二位都觉得,仲由如今既为季氏家宰,那就理应履行身为家宰的职责!堕毁费邑一事,既为我季氏之大计,眼下遭遇难处,仲由义不容辞,准备亲自去往费邑一趟!”
季孙斯听得此言,不由是感到有点意外。
“费邑那边已不受我季氏管控,可以说已为公山不狃所占据!你为我季氏宰,他若是对你不利,你只怕是将有性命之忧啊!”
子路低头道:
“由出身寒门,今幸得主公信任,担任季氏家宰之职,实是无以为报。如今季氏有难,由自是义不容辞的!”
“此行固然凶险,但此亦为由之职责所在!”
季孙斯闻言,心中甚慰,他微笑着将子路扶起:
“仲由,你能对我季氏如此忠心,本卿亦是甚慰。只是……你若是入了费邑,又该如何自处呢?总不能是羊入虎口,束手就擒吧?”
子路听得季孙斯如此问,便是躬身作揖回道:
“还请主公放心,子明先生早已料定,那公山不狃如今乃是外强中干,进退失据,他可未必就敢随意杀了我这个季氏的家宰啊!”
季孙斯闻言,却是摇头道:
“公山不狃在阳虎之时,就露有不臣之心!而如今阳虎已没,他看似老实了一些,但是对季氏的命令也大都是阳奉阴违,他是否敢杀你,这个可是真的不好说!”
子路却撇了撇嘴,甚是大义凌然的慷慨言道:
“当初家主屈尊,使由前来担任季氏家宰一职,由既食季氏之禄,自是要忠于职守!由若是当真被公山不狃所杀,主公亦正可发兵讨逆,还能借此激起鲁国上下同仇敌忾!”
“仲由即便是身死,也算是死得其所矣!”
季孙斯思量一阵,见子路也是去意已决,便是开口道:
“好吧,既如此,本卿便修书一封,另外你带着君上的诏书,切记,不要和公山不狃起正面冲突,若是劝说不成,只管回来,咱们可再图他法!”
子路点头道:
“诺!请主公放心便是。”
于是,季孙斯当即提笔,给公山不狃是写了一份书简。其中可谓是好话说尽。甚至承诺即便是堕去了费邑城墙,也依旧会让公山不狃继续担任费邑邑宰。
季孙斯又拿出鲁侯所下的诏令,一并是交给了子路。
子路恭恭敬敬的将其接过,并又是言道:
“主公,由临行之前,还需得再见一见家师!”
季孙斯闻言,不由是侧目道:
“哦?莫不是……你们师徒……可是有什么事还瞒着本卿?!”
子路听出季孙斯似有不悦,便是立刻稽首道:
“还请主公放心,由自从担任了季氏家宰,每与家师见面,都会与家主言明,绝无隐瞒!”
“只因家师也担心仲由此去费邑十分凶险,故而临行前还要有所叮嘱,还请主公勿要见疑……”
季孙斯闻言,想来这倒也是人之常情,便不由是转忧为喜,置之一笑:
“呵呵,司寇大人既为仲由之师,仲由如此尊师重道,也是理所应当的。方才……本卿也不过是戏言罢了,仲由可不必介怀啊!”
待主仆二人言过此事之后,子路便是先收拾了一番,又便径直来到孔府,见到了尊师孔丘。
孔丘见了,则是将准备好的书简是交到了子路的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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