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高顺不是不喝酒的吗?难道只是因为水土不服的病情缓过来了就改了习惯?
“你坐我旁边。”
林墨刚要坐到空位上的时候,却被张辽一把推开,一旁的老岳父也示意他坐到自己身旁,“那是稚叔的位置。”
原来如此,我自作多情了啊,林墨讪笑道:“我还以为等我呢。”
“也是等你。”
吕布叹了口气,“伯平来找我了,说是这次的用兵计划里没他的名字,要求加上。”
“高叔可别误会,我知道你从许昌跟来就是等着这一战了,只是考虑你刚刚康复而已。”
林墨解释了一句,看着高顺那张脸色还有些惨白、但表情却异常坚定的脸庞,知道他是非打不可了,于是耸耸肩道:“一共有几路兵马岳丈大人和叔父都清楚,你们看着安排就是,我没意见。”
“要这么简单还等你干嘛?”到今天这一步,辽神当然知道自己是被算计了,幸亏这个侄子看破了玄机,要不然自己一世英名便是要毁于一旦了。
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不把林墨放在眼里的事实。
“那还要怎么样?”
林墨看向高顺,这是个闷罐子,心里想,就是不说,老岳父便当起了代言人笑道:“你也知道有这么多路,你觉着,哪一路的功勋会大一些?”
“怎么,高叔嫌职务低了些吗?”
林墨一脸诧异的看着高顺,印象中的他对权势可不怎么感兴趣啊,不过还是安慰道:“高叔是自家人啊,又比不得其他武将。
更何况早年间高顺本就战功赫赫了,退一万步说,他就是没有功勋在手,等回到许昌事情办妥了,想要哪个位置开口就是,谁还能不长眼的跟你争不成?”
说完后瞥了一眼张辽,“当然了,张叔父会不会争我就不知道了。”
“我揍你信不信!”辽神作势要打,林墨已经聪明的换了个位置坐下。
“允文,你不是行伍之人,不懂我们心中所求,更何况铁骨铮铮的汉子不需要靠那些见不得光的手段,我高顺想要什么,就要靠自己去争取。”是个老实人啊。
这要是笮融,保准当场给你跪在地上痛哭流涕的叫爸爸了。
吕布也颔首道:“允文,昔日跟着我从关中出来的弟兄,活下来的已经不多了,楚南,文远,哪一个不是战功赫赫,这些年来,伯平挑起重任一直在后方,也是时候让他在战场上做回自己了。”
吕布说完眸光柔软的看向那个虚位,“稚叔如果在,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听懂了。
就是高顺这次要出征,而且还想挑个肥差来做,吕布当然可以不问林墨自己在任何一路更换主将的,可问题是他们没办法判断哪一路才够肥啊。
辽神看着林墨,趾高气扬道:“别耍滑头,你别以为我们都傻,文向那件事你偏着他我们不吭声而已,这可是你叔父,敢玩花花肠子当着你岳父我也能揍你!”
林墨扶了扶额,我还一句话没说呢,“让我想想。”
想挑个肥差啊,这其实真不好判断。
照理来说呢,这一回是最终决战,对面的曹孙刘联军心里肯定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梭哈是最基本的,也就是说任何一路都会有悍将带队,哪一路只要打好了,其实功勋都不会少的。
可真要论起最肥的……
西陵城这里是块肥肉,最吸引人,所以林墨觉得来界首的应该是联军里头最精锐的部队,不开玩笑的说,这条线路让没有陷阵营陪同的高顺带队,他搞不定。
最好是能有个难度不大,功劳又能力压众人的位置。
思忖片刻后,林墨便起身走到帅案上拿过了一张羊皮图纸放在了桌上摊开,随后顺着长江往下指去,“到时候,高叔带一队人绕过巴丘到这里守着,本来我是打算让文向带人去的,这里,一定有高叔想要的人。”
“谁?”高顺当即来了兴致,就连张辽也眼前一亮。
“真当我能掐会算啊,是谁我现在也不确定,但肯定是条大鱼。”
林墨说完,吕布接过话来长吁道:“好啦伯平,难道允文还能骗你不成,去准备吧,时间紧迫。”
“末将奉命!”高顺当即起身嘿嘿直笑。
这就是现实了,甭管你本事再高,能力再强,上面没人给你安排,你也只能老老实实的趴着。
自从决心要从刘协手中夺过这天下的时候,林墨偶尔就会想一些治国之道。
或许是因为从最底层爬起来,林墨太了解这个时代的最底层的生活了。
对于他们而言,朝廷上的政策、天子姓刘姓林,似乎都不重要,因为掌控他们生死的是当地的父母官,这也衍生出了历朝历代都无法摆脱的胥吏之祸。
官官相卫的庇护下,他们太如鱼得水了,而这个问题从来不是简单粗暴的杀人就能解决,否则也不至于朱元璋把满朝文武杀的上朝之前都要写遗书也没能把这群贪腐分子给杀光了。
现在看来,就连最高层的人都在这个漩涡之中,任重道远啊,林墨叹了口气,揉着太阳穴,想起了后世影视剧里乾隆说的,只要下面人不把持朝政、不勾结朋党,就已经很难能可贵了,至于一些人性阴暗面,那是在所难免的,不聋不瞎、不配当家啊。
初时林墨是很不以为然的,可到了今天这般,他发现自己明白了这些话里的内核含义。
……
巴丘渡口上,随着夜幕降临,三十艘快船已经备好了,船上装的都是硝石、硫磺和木炭,船头上也已经涂满了可以被引燃的火油。
只要这些战船全部撞到吕林军的连船上,那就是一片火海了。
岸边,黄忠是一瘸一拐上船的,他的体格当然是健壮,五十来岁了也很生猛,可那些军棍是实实在在的打下去给黄射看的,没有一棍玩虚的,一般人能躺半年,黄忠现在就能起身走路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除了长沙的几个都尉来给他壮行外,再无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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