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也没有盘算,更没有去琢磨镇冥关?。
“戚枫最近怎么?样?”她忽然问戚长羽,“被寄生过后,有没有什么?异常?”
戚长羽一愣。
他下意?识想?去看周天宝鉴,但?又强行忍住了,惴惴不安地说,“根据属下的观察,之前?控制戚枫的那个人应当已经彻底离开了,戚枫现?在没什么?问题。”
怎么?忽然又问起了戚枫?仙君不是已经确定过戚枫没有问题了吗?
曲砚浓语气平淡,好似没什么?意?趣,随口的一问,“听说镇冥关?之后,你和这个侄子走得很近。”
戚长羽不觉心惊肉跳,他对戚枫的那些叮嘱、他暗藏的那点小?心思?……
曲砚浓全都知道了?
那他之前?自以为与那个人相似,因此时常模仿讨好,反倒学成四不像的事?,仙君也全都知道?
又或者……她一直知道。
那他在她的眼里,岂不是一直都是个笑话?
她看着这个笑话,看了上百年?
他不敢深想?,越想?越恐惧,他想?要?问问清楚,恨不得此刻便?抬起头,恶狠狠地瞪着她,恨到想?撕碎她这千年的自以为是、无可奈何,她又有什么?可高高在上?这一千年不过是为一个死人空守执妄。
那个人早就死了,化?神修士又怎么?样?她什么?都做不了——他想?把这话狠狠砸在她脸上。
可他不敢。
不敢抬头,也不敢开口,他甚至不敢深想?她究竟知不知道他这百年的拙劣模仿,他宁愿不去猜想?,只当她不知道。
他下意?识地拢起手,无意?识地触碰着袖口的方孔玉钱,满心都是怨恨。
恨到最后,恐惧到最后,他低着头,声音和顺,“是,仙君,我从前?对他不够关?心,这次镇冥关?事?后,才想?到应当弥补亲情了,因此多关?照了戚枫几次。”
没有办法,他想?,他能有什么?办法?
他本来就什么?都没有,他现?在只能倚靠曲砚浓的偏爱,她是他唯一的后路了,如果失去她的包庇,他还能剩下什么??他立刻会身败名裂!
他当然应该温顺,这不丢人。
曲砚浓听见了他的回答,但?她本也不需要?。她不言语,静默如青山翠峦,任戚长羽的温顺坠落在地上。
她在想?,檀问枢什么?时候会忍不住呢?
*
在祝灵犀、富泱和神秘修士三人的联手针对下,申少?扬的优势飞快地消失。
他毕竟是开局生受风刀、坠入过湖水,在玄衣苔群中血战过,状态比不上他的对手们,在这种节奏极快、招招拼尽全力的交锋中率先败下阵来,一招不慎,被祝灵犀的符箓强行撞开剑光,朝与神秘修士相反的方向飞远。
祝灵犀借着这一间隙,飞身如流光,直奔神秘修士而去,神秘修士袖中青蛇穿过尚未消散的符文,朝她露出狰狞的牙。
五行流光环抱着追上她,可她不避不躲,衣摆上淡金色光晕微微一闪,任五行流光撞在她背后,发出让人胆颤的闷响。
神秘修士目光一直在她的身上,望见她那张从来认真到过分严肃的清秀面容上,有那么?一闪而逝的痛楚,面色骤然苍白了下去,唇边溢了血,可她的神色却一直都没有变。
还是那么?心无旁骛,就好像……专注到根本想?不起来除了斗法之外的事?。
狰狞的青蛇本已在与申少?扬交手时受了挫,如今在玄奥的符文下一声嘶鸣,短暂的萎靡,而祝灵犀就趁着这一刻伸出手,掌心一枚繁复符文缓缓旋转,欺身而探——
玄音一声响,雕花描金的宝盒从神秘修士的玄色斗篷下飞出,朝祝灵犀掌心的符文飞去。
富泱从后方赶来,五行流光先后追上,竟后发先至,绕开祝灵犀,截住宝盒,在半空中画了个半圆,裹挟着宝盒向他的手心飞来。
“你不是不在乎输赢吗?”祝灵犀语速飞快,几乎和她的符文一起怼在富泱的脸上。
富泱也答得飞快,“那我也没说我一定不要?赢吧?”
五行流光撞了符文又撞符文,在密密麻麻的笔画和虚影里左冲右突,申少?扬从侧边赶来一道剑光,直冲入光影,不知究竟多少?灵气法术碰撞,发出不绝于耳的爆鸣,气浪一重又一重。
在激涌的灵气中,一声轻响,“叮——”
宝盒从半空中高高飞起,脱离任何一个人的掌控。
激烈的斗法也有一瞬停歇,三道目光同时追随宝盒向上,飞远,再远,越过峰头——坠入千载奔流的碧峡水!
一时死寂。
此处向下,不是弱水苦海,筑基修士会死,一定会死。
没有任何技巧、宝物能跨越实力的鸿沟。
申少?扬的脸色惨白。
宝盒掉下了碧峡,可他答应过前?辈,也答应过仙君,他说过要?得到头名的。
坠入湖水时来不及想?,可现?在他还好好地站着,眼睁睁地看着宝盒坠入激浪。
“前?辈,”他问灵识戒,“我下去一定会死吗?”
“我最多附身十个呼吸,再长你的神识会溃散。”卫朝荣说。
他从前?附身最久的一次是带申少?扬从冥渊上空回镇冥关?,那次周天宝鉴被屏蔽了,他可以动用魔元,但?这次不行,只能靠申少?扬自身的灵气,十个呼吸不够申少?扬在碧峡内硬闯一个来回。
“但?我可以催发魔元断你魔骨,让你触及结丹的契机。”这里不是天魔峡,只要?结丹了,自然就能活下来了,但?,“你几乎没有可能生还。”
原本该在元婴前?断魔骨的,而申少?扬现?在还没结丹,虽说魔骨也相应脆弱许多,但?还是太?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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