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王妃落了座,桌上还摊着莲衣剥剩的花生皮,看得出她在慕容澄的府上并不感到拘谨,吃吃喝喝,受着招待。
蜀王妃用帕子将那些花生皮推到空盘里,递给巧心要她拿出去倒掉,“别紧张,我晓得世子先前在扬州你家中藏身,也大致清楚你们二人现今的关系,前天他从世子府出去,收了东西到客舍,我也晓得他是去见你。”
莲衣霎时小脸一白,半句话说不出来。
蜀王妃笑一笑,“你看,我要是想追究什么,早就趁着你独身一人找你去了。”她叫巧心给莲衣搬来一张杌子,在自己下首坐着,说道:“这也不叫什么大事,我最开始虽说不认同你帮着他出逃,可你到底是世子所的婢女,听他的也是应该的。”
莲衣大概听得出蜀王妃对自己或许有些意见,但那点意见在她对慕容澄的母爱面前远不算什么,因为她又说:“和澄儿较劲这么些年,我几时管住过他?我就要回蜀了,他愿意做什么我也管不着,只是你也看到他处事鲁莽,打个猎能把自己弄成这样,要是我不在这儿了,还不知要闹出什么事来。”
“王妃是希望我……?”
“劝劝他,薛家女要娶,圣上的疑虑要打消,我和他父王在蜀地等他回去,届时他要带你回来我就赠你珠宝首饰,叫你风风光光有个名分。”
莲衣听后没作声,算是默认答应,她自然不会和蜀王妃大谈理想抱负,将来回不回川蜀人家也不会放在心上。
蜀王妃是很好的人,从来也只待自己亲生儿子苛刻,对庶子和下人们都很和善,草草结束了谈话,“你去吧,世子醒了,有些发热,他应当想见见你。”
“是…”
莲衣脚底下轻飘飘的,跟着巧心退了出去,巧心回眸看她一眼,有些莲衣看不懂的情绪,她小声唤了她一句,巧心回过头来,朝她欠欠身,又一言不发往前走。
莲衣也就不再自讨没趣了,跟着来到世子寝室的外院,敲敲门走进去。
“世子爷…”她轻手轻脚往里走,越往里暖炉烘得越热乎,她拐过花梨木隔断,就见到慕容澄倚靠床架,双目微阖,面色异常红润,显见是发着烧呢。
平安遣退了边上端茶递药的仆役,给莲衣让出个空挡来,请她贴床沿坐下,她坐过去,慕容澄扯动唇角朝她笑,将脑袋靠在了她肩头,“小花…”
边上还都是人,他肌肤热得发烫,枕在莲衣肩上叫她也怪面红耳赤的,慕容澄掀眼皮瞧她像个小鹌鹑,笑一笑,摆手让平安将人都遣退,屋里原本五六个人一下走得只剩两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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