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什么也说不出来,没有再看原身一眼,怨恨而无奈地默默离开。
怨恨是恨自己无能为力。无奈也是恨自己无能为力。
在这场争端中,他从头至尾知情甚少。
事关原身,青鸟不曾对他坦然交心,青鸟不会说任何责怪原身的话。而原身也没有对他多加透露,即便透露了,原身一向是说一不二的性子,若非没有任何决断之能,她亦没有能力当上这个魔尊。
而且他内心深处知道,事关魔族安危,其实他早就做过选择,才缄默不言,才无能为力。
身为魔族大祭司,他同原身一样,决定选择站在魔族这一边。
所以他纵使怨恨,纵使无奈,最终,什么也说不出口。
原身只在他身后,静静看着他。
她没有出口挽留,神色平淡,还含着那一丝不解,眨眼间,唯余心口一阵阵不由自主的闷痛。
她忘了什么?
梦境之中的画面渐渐暗下,原身明艳张扬的红裙成了最后的一点刺目赤色,如滚烫岩浆,烫得人生疼。
簌棠睁开眼,面前是翻腾不绝的恶欲之泉,混沌的光还如梦境一般。
但浮桑在她身边,所有欲与念都变得平静。
他牢牢牵住了她的手。
醒来了?他轻声问她,音色在此刻的簌棠听来,还有几分恍惚空灵。
见她不曾回答,他又唤了她一声,簌棠。
那声音如泠泠清泉,缓缓淌过她心间,浸开一丝清凉,终于令她从迷障中脱身,重获清明。
她抿了抿唇,声音还有一丝哑和沉闷,你也看见了么?
浮桑轻轻嗯了一声。
我她的声音还沉沉的,我我不知道怎么说,觉得有些难受,阿浮。
对这段往事的震惊不言而喻,其中还包含了无数复杂情绪,是原身的情绪,也是由原身情绪而衍生的自我情绪。
这与看青鸟的回忆不同。
青鸟始终是青鸟,而原身是簌棠,她也是簌棠。
是她。浮桑开口了,垂眸,看着虚枕在他肩上的簌棠,不是你。
簌棠沉默了一瞬,胡乱的心绪蔓延,不知怎得就脱口而出:可是,另一个浮桑说,我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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