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公子中了软筋散,老朽帮公子尽快把耽于肺腑的药力散开吧。”老医师说着拿出针来,
没急下,搭上满月的腕脉片刻之后沉吟,“公子……怎么好不容易平缓的伤情,又有萌动破土之意呢?”
纪满月直言询问:“尊主呢?到底去哪里了?”
莫肃然行针的手便一顿。
知情人确实没几个,且都瞒着纪满月。因为司慎言临行之前交代过不许说。
可莫肃然身为医师,总觉得这事儿瞒不好,指不定要弄巧成拙。下午满月其实问过他,让他遁了。
现在摸过脉,莫肃然更确信考虑事态之余,还该考虑满月的身体——他遍寻不到人,不可能善罢甘休,更会思虑焦心。
极短的顿挫满月就察觉了。
他急道:“莫大夫知道对不对?他到底去哪儿了?”说着,站起身来,转身看着莫肃然。
满月起得猛,满头满肩的针都在晃,若不是他神色过于急切,这画面是有些好笑的。
莫大夫手里还攥着一把针,和纪满月面面相觑了一会儿,败下阵来:“尊主去西嘉兰关了。”
满月皱眉:“他去那做什么?”
莫肃然道:“他担心皇上为保兵权舍了你,当日从内牢回来就入宫见驾去了,出宫快马加鞭去了边关,虽然没说具体与皇上做了什么约定,但……”
不要命了吗他!
没说约定,也能猜个八九不离十——九成九是刺杀敌军主帅。
只有这样,才能迫使对方以最快的速度退兵。
而后,丰年才能回来。
纪满月反手两把拔了身上的针,袍子往身上一拢,急急火火往外冲。
“公子!”莫肃然喊他,“不忙这一会儿,行完针再走。”
满月人已经出屋了,声音又飘回来:“晚点我自己扎!”
片刻之后,一骑快马自戎国候府往宫门口疾驰而去。
宫门已经下钥了。城隍卫听见马蹄声急响,霎时戒备起来。
几近无人的街道上,来人穿得是从一品大员的官服,骑术精湛无比。
他城门前带住马,朗声道:“枢密使纪满月,急事入宫见驾,还请将军快些通禀一句!”
今时今日满月身份在这,必然不会受冷待。
只等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有御前太监来引路,往银蟾宫去。
是玉贵妃的宫寝。
“陛下伤怀吗?”路上,满月问道。
那引路的小公公轻叹一声:“皇上回宫就一直在娘娘宫寝,茶饭未沾。”
满月沉声不语——坊间传闻皇上宫妃上百,而今看他深情似乎只为这一人,也不知是福是祸。
他到时,皇上正坐在偏殿的茶台前,手里随意捻着一件陶烧的茶宠,见了满月,脸上带出点笑意:“这么急找朕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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