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柳弘文就提着一盒上好的茶叶来了王府。 按理说,既是第一次登门拜访,又是有事相托,总要送些贵重之物以表敬意。只是柳弘文心中郁结,虽说是锦春主动来的王府,但柳弘文却私心觉得,顾云恒既然留锦春住了下来,肯定是有所企图。
既然心中对顾云恒有所偏见,柳弘文自然在礼物方面也不尽用心,所以只是随便拿了一盒茶叶敷衍了事。
守门的小厮听柳弘文说明来意,便进去禀告了顾云恒,不一时,便引着柳弘文进了正厅。
柳弘文见过礼之后,便坐在了顾云恒的下座位上,他本是一介武夫,说话一向粗声大气,此刻也只是朗声道:“王爷,昨日我和家父押镖回来,听说锦春一时兴起,竟要帮王爷查案破案,还要住在王府。锦春性情爽直,但凡认定一件事就一定要做,还请王爷多担待些。等过几日,她心思淡了,家里便派人把她接回去。”
顾云恒笑道:“无妨,若不是苏姑娘出手相救,只怕我现在早已受了剑伤。苏姑娘愿意在王府多住几日,我一定会好生款待的,绝不会让苏姑娘受半点委屈。”
说到此处,又好似想到什么,便道:“令妹如今也住在我府上,我也定会好生照看的。不过说起来,令妹虽然也会武功,但是说话行事倒是知书达礼,很有大家闺秀的风范。”
柳弘文朗声道:“王爷抬爱了,我妹妹虽长在镖局,却自幼喜读诗书,性情温和,为人谦让,和锦春倒是截然不同的性子。虽说俩人性格不同,但却是如同姐妹一般,有她在王府照看锦春,我也安心许多。我妹妹现在何处,我想嘱咐她一些话。”
顾云恒听了这话,便让一个丫头领着柳弘文去了清竹苑。
等到柳弘文走远,顾云恒的贴身随从沐风看了看那盒茶叶,不屑道:“王爷,龙门镖局好歹也是做大买卖的,如今派人来拜访王爷,竟然只拿了一点茶叶,说话也没半点恭敬之意,到底是行武的粗人,这些礼节竟是一点也不顾及。”
顾云恒抬眼看向沐风,淡淡道:“镖局的人,都是练武的出身,说话做事丁是丁,卯是卯,哪里想的到这么许多。柳公子亲自前来拜访,能有这份心意就行了。你听好了,出去不许闲言碎语,还有,一会儿,柳公子来向我告辞的时候,你亲自送他出门。”
柳弘文到了清竹苑,先是不抱希望的劝说锦春跟自己回家,果然得到了锦春斩钉截铁的拒绝,只好作罢。想了想,又道:“锦春,你不回去我也不劝了,你若是一心想跟着王爷破案也罢了,只是除此之外,莫要有别的心思,王爷身份高贵,我们这等人是攀附不起的。”
柳弘文说的含蓄,苏锦春也没听明白,大声道:“弘文哥,你放心罢,我在这里是不会委屈自己的,再说了,我是谁,堂堂龙门镖局的大小姐,家里最不缺的就是金银珠宝。王爷又如何,除开那一层身份,也不过是个寻常的人。你莫不是以为我碍着他的身份,就会向他低眉顺眼?我告诉你,不可能的,低眉顺眼的模样,我做不来,也不会做。”
柳晓倩此时坐在锦春身旁,听了这话,默默叹了口气,温和劝道:“锦春,说实在的,你为人也太要强些,王爷总归比我们身份贵重一些,《女诫》有言,敬慎曲从。不说低眉顺眼,至少礼敬还是要有的。”
苏锦春听了这话,撇嘴道:“让你少读那些《女则》《女诫》之类的书,你不听,非要学什么大家闺秀,还笑不露齿,莲步轻移,我看着就费劲,想笑就笑,想走就走,干吗要装腔作势的。如今又扯出敬慎曲从的歪理来了,王爷待我好,我自然也待他好,若是他拿着主子的款儿压人,我可不是那逆来顺受的女子,大不了打他一顿,提着包袱回家就是了。”
柳晓倩和柳弘文对视一眼,脸上皆是无奈的表情。柳弘文叹了口气,方道:“你俩好生在这里住着,我先回去了,什么时候想回家了,便派人给我来个信儿,我来接你们。”
说着便起身出门,又道:“锦春,你不用送了,让晓倩送我出去就行了,正好,我还有些事要嘱咐她。”
到了清竹苑门口,柳弘文见左右无人,压低声音道:“晓倩,我跟你明说了吧,我对锦春早有情意,只是不知锦春的心思,所以不敢贸然说出口,怕惹得彼此尴尬。只是今时今日,我心里总有些担心,所以,哥哥拜托你,千万照看好锦春,不许她与王爷有一丝的瓜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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