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很快就赶到了王府,表现的冷静而理智,让人把为顾云恒诊脉的大夫再请过来,等到大夫到了,便正色询问道:”王爷到底所中何种毒药?”
大夫沉声道:“王爷中的是一种名叫天竹散的毒药。”
“天竹散?”苏锦春皱了皱眉,才道,“这种毒药有何特性?”
大夫解释道:“天竹散虽比不上砒霜的毒性,但食用过量,便会有性命之忧。这种毒药无色无味,遇水即化,即使用银针都难以辨识。唯一可以辨识的方法就是,含有天竹散的汤水中,掺入白矾后,二者混合在一起,汤水会变成暗紫色。”
苏锦春连忙看向沐风,问道:“王爷中午吃的什么?”
沐风指着桌上的两碟小菜,顾云恒吃剩下的半碗米饭和大半碗蛋花汤,轻声道:“王爷中午就吃了这些,我进来收拾碗筷时,发现王爷口吐白沫,便什么也顾不得了,这些饭菜还没来得及收拾。”
苏锦春看着那大半碗蛋花汤,忖度着顾云恒因着心情不佳,无心饮食,所以蛋花汤就喝了两三口。又想到大夫的话,心念陡转,忙道:“沐风,你去取些白矾来。”
沐风出去后,很快便拿着白矾进来,双手呈给苏锦春。苏锦春直接投入了蛋花汤中,果不其然,蛋花汤慢慢呈现出暗紫色。
“没想到这下毒之人倒是胆大的很,直接将毒药掺进了饭菜里。今天中午经手王爷饭菜的人呢,现下都在何处?”苏锦春正色道。
陆婉清在旁听了这片刻,也猜测出了大概,清了清嗓子,大声道:“真是反了天了,我倒要看看哪个刁奴有这么大的胆子,敢下毒谋害表哥。沐风,你将厨房一应人等,还有在这院里伺候表哥的人,全部带进来。”
不一时,屋里便挤进了一堆婆子丫头,还有几个小厮。听说顾云恒中了毒,这些人都吓得面如土色,个个跪地垂头不起,生怕顾云恒有个好歹,牵连了自己。
正当此时,一道虚弱的声音从床边传来,陆婉清和苏锦春都走到了床前,见顾云恒脸色发白,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陆婉清轻声唤道:“表哥,你醒了。”
沐风连忙端过一碗药来,轻声道:“王爷,这是刚熬好的药,还温热着,王爷趁热喝了吧。”
一语未了,顾云恒却是脑袋一偏,重重咳了几声。陆婉清连忙用手绢去擦,等到手绢从顾云恒唇上拿开,却发现上面一片血红色。
“啊,表哥,你,你吐血了。”陆婉清着急道,“大夫,你快看看,这是怎么回事?”
大夫安慰道:“小姐别急,王爷郁结肝火,加上调养不善,又喝酒伤身,才会导致吐血。只需要安心静养,打开心结,慢慢就会好转起来的。”
这时,只听得顾云恒在似醒未醒的情况下,嘴里一遍又一遍重复着:“兰泽,你别走,兰泽,你不要离开我。”
大夫轻声问道:“王爷口中喊的是何人的名字?”
陆婉清将头扭向一边,没有回答。苏锦春叹道:“是王爷的一个朋友,与王爷感情深厚。”
大夫不明就里,忙道:“看这情形,王爷似乎很想念这位朋友,不如让这位朋友过来,说不定王爷见着这位朋友,心情会有所好转,病也会好的快一些。”
苏锦春叹了口气,轻声道:“见不到了,王爷的这位朋友已经在几天前去世了。”
大夫哦了一声,低声道:“怪不得,原来是这样。”
沐风趁着顾云恒还有一丝清醒的意识,便端着药碗,上前给顾云恒喂药。陆婉清从床边走开,坐到了椅子上,却是没有去看顾云恒,反而将目光投向了门外的那棵梧桐树。树上有两只鸟儿,并肩站在枝头,不时互相碰一下尖尖的嘴唇,扑凌着小小的翅膀,看样子很快乐。
等到顾云恒把药喝了下去,便又合上眼皮,沉沉睡去了。
苏锦春这才继续看向跪在地上的众人,正色道:“蛋花汤是谁做的?”
一个婆子微微抬头,颤着声道:“是,是奴才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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