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克利斯特,其余不断损耗着萨耶尔的魔法们也发现了异常。
死者,复活了。
“很遗憾,你们看到的不是幻觉,这一切都是真实发生的。”塞拉主导了身体,由她一手操纵的灵体像是护卫般,忠诚地庇护在左右,“不久之前,我杀死了两位不得了的死灵魔法师,并且通过召唤,获得了其中一位的部分知识。”
在场的魔法师无不惊骇,克利斯特更是难以置信地吼道:“你还是丑陋的死灵邪徒?”
原本含混,混乱的话语突然清晰了,所有人的交流再次变得顺畅。
“丑陋,邪徒?”路禹玩味地咀嚼着这两个词,“我很赞成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只有弱者才会搬出规则来说事,因为那是给强者施加的束缚。”
路禹说:“我过去总是为自己添加了太多的束缚,因为我很担心某些力量会因我控制不当而伤害到我最爱的人,但是现在不会了……既然你们不喜欢遵守规矩,那我也不会自我束缚。”
“我比你强,所以我不是邪徒,你才是。”
灵体在塞拉的操纵下逐渐被缝合,残存意识的交融令他们变成了灰色。
两只不断尖啸的灰灵成型,塞拉轻笑着松开了他们的束缚。
“杀光他们。”
曾经让煤球之躯的他们都头疼不已的灰灵癫狂地大吼大叫,释放着最为纯粹的恶与破坏欲,第一个接触到它的魔法师刚刚释放了一个驱散类型的魔法,便被它由虚转实的双手刺入胸膛,在众人的注视下,在一声声撕心裂肺的嚎叫声中,灰灵向被掰出缝隙的胸腔吐出了一道灰蒙蒙的烟气,平息了那难听的叫嚷。
“我们的反应……为什么变慢了。”
克利斯特的族人突然发现,不是灰灵和萨耶尔的速度太快,好像是他们的意识和动作变慢了。
海鸟拍打翅膀的频率犹如蜜蜂振翅。
翻滚的浪潮像是被按下了快进键。
就连站着不动的路禹,他被风吹起的衣角也在极为鬼畜地抖动着。
克利斯特茫然了:“你们为什么说话速度这么慢,为什么要拖长声音?”
只有远离正面战场,还待在船上的船员和魔法师才能意识到眼前的一切多么古怪。
他们像是被精心调整了节奏的舞蹈人偶,正在以缓慢的节奏运动着。
萨耶尔闲庭信步,所到之处,这些“人偶”应声坠海,每一人临死前都瞪大了眼睛,仿佛看到了世界上最为恐怖的事物,那充血,几欲炸裂的眼珠子十分渗人。
“你到底做了什么!”眼看着族人一个个倒下,好似丰收的麦子被收割,克利斯特再也受不了了。
“你不是说青年时期的萨耶尔不足为惧吗,他小小表演了一个能够腐蚀你们魔力,逐渐侵入思绪的短时效‘污染’,再过一会,效果就过了,别担心。”
“你在开什么玩笑,就算他会,你怎么可能完全引导出那么强大的魔法!”
“因为我比你强啊。”路禹说,“你不行,不代表我不行,我所掌握的召唤之力,远超你的想象。”
杰弗里站在路禹身后,抱着自家的海鸟,瑟瑟发抖。
激动、敬畏,两种情绪在他的内心交织着。
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这么多魔法师全都被……这样毫无抵抗地屠杀?
这究竟是传奇魔法师萨耶尔太强,还是路禹太强?
他还掌握了死灵之术?
杰弗里脑子麻木了,一个个问号挤占了他的思绪,如若不是海鸟们把他裹在中间,他都害怕自己一不留神跌海水里。
“我这是在给谁做向导啊……”
没有任何人味的萨耶尔做的很绝,他会左右开弓加上颂唱的即时魔法,三管齐下,确保一个人死透,路禹甚至还没有给他下格杀令,他就已经这么做了。
克利斯特再蠢也知道事情糟糕透了,他催促着船员转舵逃命,还留在十四艘船上的船员们见这头皮发麻的一幕,早已有人开溜,此时听到撤退,更是不要命地夺路而逃。
然而有东西比他们还要快。
“不要靠近我,不要啊!”
“疼死我了,给我个痛快吧,求求你了!”
灰灵已经登船,他们狞笑着杀戮掉一个个魔法师,直至船只的晶石法阵黯淡无光,彻底失效,直至船上血流成河,血气熏天。
克利斯特所在的船只配置最为豪华,但无论他怎么催促,魔法师们如何输出魔力,船却纹丝不动,好似有什么东西干扰了魔力运转,让晶石法阵进入半瘫痪状态。
“谢谢你,珊瑚。”
巨大的螺舟破水而出,近在咫尺的克利斯特因为浪头一趔趄,瘫坐在地,看着那如同海岛般突兀升起的怪物,他浑身颤抖不止。
螺舟浑身释放出强大的抑魔力量,周遭所有还没来得及逃出去的船只,晶石法阵齐刷刷停转。
萨耶尔踏空而来,甚至没有等路禹,便飘然落在甲板上。
他倒是没有杀死克利斯特,而是走到他身边冷冷地斜了他一眼,而后不屑地转身离去,一路上,噗通噗通倒地的声音接连不断,只有一个施法声音说明正在开始的是一场单方面的屠杀。
眼见路禹出现,克利斯特抖如筛糠。
“你到底……”
“我到底是什么人?”塞拉说完才意识到没交接主导意识,跟路禹说了声抱歉就钻回了聊天室。
“死前的心愿,我到很愿意满足……召唤先驱。”
克利斯特的大脑无法理解这个特有的名词,亦或是完全被前一段话所吓到,眼神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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