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的公告结束,密会红衣径直来到了路禹面前,他幽邃的目光停留在路禹身上许久,似乎想要看穿路禹的伪装。
“恭喜你成为了本届流光试炼第一位通关地区赛的试炼者,我个人有个问题想要咨询一下你。”密会红衣郑重道,“本次试炼中,你在流光启示者身上所遭遇的奇遇、寻常事件都显著地与其他人不同,且这些事件过往我们也未曾观测、记录过,你是否知道些什么?”
起初还在欣赏剧情的路禹到了试炼后半段基本就是专注于效率刷分了,至于那些人偶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他们还真没太注意。
“是嘛……看样子这个问题让你感到困惑了。”密会红衣轻叹一声,环顾左右无人,压低声音警告,“你这个第一得罪了很多人,希望你多加小心。努力成为密会一员吧,我认为你有着这样的潜力,即便你专精的是召唤也无妨,人偶师能为你的躯体延长时间,在通向至高的道路上,时间是每个人的敌人。”
路禹好奇道:“我得罪了什么人?”
“你让无数人的投资都打了水漂。”密会红衣给了路禹一个他自行领会的眼神便转身离开了。
很快路禹就明白了密会红衣的意思,离开试炼场的路上,聚集着大量的魔法师,他们像是高考时在外等待孩子的家长,在看到了自家孩子后迅速将其招呼至自己身边询问情况。
作为仅有的五位晋级者,被协会青衣带领着立场的路禹等人感受到了一道道凛冽、仇视的视线。
赫萝菈贴到路禹身边说道:“历届试炼都有不少人偶师为参赛者进行大额投资,希望借由他们的成绩为自己打广告。除了他们,积累了大量财富的家族渴望将自己的关系网铺设到密会之中的心情也十分急切,看样子他们是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是我们开出了均分卡,并且也是我们率先登顶,导致他们的下注全盘皆输。”
通过提前释放出的须臾,路禹还知晓了另一个原因。
晋级的五人,除了盖尔对双脚进行了改造,余下四人全是原生者,这一点也是历届赛尔卡洛试炼中最少见的原生者压倒了改造者。
对于无限推崇改造强化的各大势力与资本而言,他们所宣传的强大与故事都有可能随着这次格格兰场原生者的出彩表现而动摇,路禹的登顶十分微妙地阻挡了不少人的利益。
……
……
“他是原生……奇妙。”
“无碍,见识了……真正的……伟大,自会被‘祂’俘获心神。”
“他很出色。”
“应该……召见。”
“他确实,属于,我们。”
“不能急迫……试炼仍在……继续,耐心,观察,理智。”
“我喜欢,命运主题,它足够,奇妙。”
“那便继续,让命运,指引一切。”
“不,是让‘人偶的终点’指引一切。”
“祂,定然在注视着我们。”
宫殿中的声音随着不知从何处发出的乐曲声渐息而变得模糊,微弱。
沉闷的机关转动声开始回荡,钟摆有节奏的摆动声充斥着再度静谧的空间。
“熟悉的味道。”
有声音说。
……
……
迈着轻盈的步伐,摸了摸因为过度兴奋而热得发烫的耳尖,赫萝菈走进了熟悉的酒馆,果不其然,曾经的冒险团同伴都在这里,他们已经喝得微醺,觥筹交错间,竟无人发觉赫萝菈已经来到了桌前。
克诺与赛丽莎,曾经因为战利品损失而与路禹吵起来的这两位率先注意到了赫萝菈。
醉气熏天的赛丽莎站了起来,搂着赫萝菈的肩膀,一边递酒,一边诉苦道:“什么鬼嗝儿~~~命运的,主题,真是乱七八糟,辛辛苦苦,完成的改造,一点用没有。”
冒险团的每个人都附和了起来。
他们中的不少人都在第一天被淘汰,虽然运气好都是全身而退,但是毫无收获让他们郁闷不已。
比较好的当属克诺和赛丽莎,他们至少是坚持到了第二天,但是两人在起步阶段足足被卡了半天,可好不容易开始刷分,从零开始的他们被均到了六十分还没来得及高兴,便被一只凶神恶煞的禁魔狼人抓住,直接礼送出场。
“什么……烂主题……就该比试战力……答题,有个屁用!”
赫萝菈本来有不少话想说,但是突然间,她失去了那种冲动,脑海里浮现出的是被自己同伴嫉妒、追杀至山顶的那位幸运儿帕帕。
“感谢过去很长一段时间大家对我的照顾,也感谢团长能始终按时、公平的分发酬劳,我想您能把试炼开始前最后的雇佣费用结一下,我赶时间,要离开这里了。”
醉气熏熏的众人闻言也没有挽留,虽然为了试炼彼此相处了小半年,但是说到底赫萝菈也只是个外人,在把一包钱币清点好后,彼此算是两清了。
门外,路禹默默注视着一切。
“你把他们当朋友?”
“算是吧,虽然他们也许一直只把我当做佣兵。”赫萝菈笑着挠了挠脸,“我没什么朋友,其实我很想有个朋友,哪怕一个就好,可是……原生者在这里总是会被认为是异类。”
“他们会嫌弃你办事不够效率,会因为某些失误琢磨是否是因为原生者的存在,导致了这次行动不顺利……自赛尔卡洛改造化兴起以后,风气一直如此……很多人都走了。”
拎着手中的一袋钱币,赫萝菈笑道:“可我就是喜欢血肉之躯,会疼、会痒、会难受、会不舒服,虽然有很多缺陷,但是……这样才能觉得自己是在活着。”
路禹说:“有一条巨龙和我说,他每次沉睡醒来后,听到自己的鳞甲夹碎覆盖在自己身体上土石的声音,以及沙尘在鳞甲缝隙间摩擦带来的瘙痒,会让他觉得生命很美好,那是身为巨龙的他每次梦醒都会忍不住去品味的小小幸福……也许,他会很赞赏你刚才说的话。”
走在煤球身前,掂着手中的钱袋一步三回头的赫萝菈在纠结良久后,突然咬了咬嘴唇。
“我能称呼你为老师吗?”
“取决于你怎么看待我。”路禹说,“你觉得我是你的朋友,我就是你的朋友。你敬仰我,我可以是你的神明。但如果你认为自己应该是一位努力积极的学徒,我也可以是你的老师。”
赫萝菈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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