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杰利科,你有什么资格说这句话。”
“一个与俄偌恩交战怯懦无比,连战连败的人,不配掷下豪言。”
“你觊觎错了位置。”
诺埃尔倒是很有兴趣欣赏这出兄弟阋墙的戏码,毕竟他也有一群差不多的兄弟姐妹,眼前这一幕,对他而言是纯粹的爽剧。
看不下去的老好人戴维德却是起身打断了爽剧的展开,这让追剧的诺埃尔不禁叹气。
“不必争论,关于科德佐恩的新王,以及秩序恢复的问题,其实已有决断。”
戴维德拿出一张地图,地图上的科德佐恩被一条显眼的红线进行了切割,靠近斯莱戈与教国的东与东南不少土地囊括其中。
杰利科等人仍有些迷糊,他们身后的暗影卫队长们却意识到了不对。
“切割科德佐恩……教国是什么意思?”有人冷声问。
房间内的温度霎时间冷了下去,那是从人心泛出的阴寒。
“严格来说,这不只是教国的意思,而是由绿荫、风暴、罗耶公国、教国、斯莱戈共计五方议定的结果,其结果得到了调停人的认证。”戴维德不受任何人的影响,云淡风轻地解释。
他认为自己的表达足够准确,但这番有条不紊,调理清晰的描述,无法熄灭科德佐恩王室血脉熊熊燃烧的权利欲。
科德佐恩属于他们,只有科德佐恩的王才有资格对其进行裁切,修饰,这是若干年来,四大国维持的秩序基底,无数缓冲带小国与城邦的建立便是这一秩序规则的衍生物。
四大国间直接的冲突都该以代理人形式决出,彼此的直接对抗都会引起难以预测的结果。
直接冲突,无人受益。
而今,却有人赤裸裸地将科德佐恩端上桌面,如糕点般肆意下刀,切割,被羞辱的激愤涌现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
“科德佐恩本该如尘土般逝去,归入历史典籍之中,作为调停人,我给予了你们公平与风暴亲王竞争的机会,你们每个人都有机会向科德佐恩这片国度的人证明,自己是更好的‘王’。”
从煤球姿态解体的路禹缓步走入客厅,迎着那一道道疑惑而又愤怒的目光走去。
“以你们在战争开始前,进行中的表现,我认为这份决议足够照顾你们,也足够尊重科德佐恩历史上历代贤帝。”
“你是什么人?”
“晨曦领,路禹,不过你们应该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暴食者。”
杰利科等人愣了片刻,随即有人用阴冷的口吻问:“你为什么能成为调停人,梅拉的上一位调停人是劳伦德教皇,你……有资格?”
“这不由你们来定义。”路禹扫了一眼众人,眼神锐利如刀,似有光芒流淌,“以我对各位的了解,你们能获得这份与风暴领竞争的机会,已是我对科德佐恩民众极大的不负责。”
“你们中有的人密谋了入冬时分对诺埃尔的暗杀行动,只为了栽赃嫁祸拉文尼斯。”
“有的人则是在异族入侵,俄偌恩未曾出现前劫掠拉文尼斯的前线补给,导致恶兽伯爵领彻底无法救援。”
“你们趁势割据起义,全然不顾仍然奋战于第一线的科德佐恩勇士,只为了加速拉文尼斯的垮塌,将偌大的科德佐恩浸入混乱漩涡之中。”
“除此之外,俄偌恩战争期间,有人暗中媾和不成,有人消极抵抗,还有人首鼠两端,待价而沽。”
路禹玩味地摇晃着酒杯,注视着杯中的倒影,压抑着怒气,沉声说:“说到这,我都有些质疑,是否该附和塔妮娅和罗耶提出的议案了,你们似乎就不配同台竞技,而是该滚下舞台。”
一位暗影卫队长按捺不住,视线在诺埃尔等人身上游移。
“你们硬生生抬出一个调停人,就是为了冠冕堂皇地宰割科德佐恩对吧?不要太荒诞了,一个恶名远扬的人,就因为在战争期间的功绩就被捧上劳伦德高度,教国竟然还对此毫无异议,可笑!”
“我反复询问,他究竟有何资格,你们缄默不言足以说明一切。”
顿了顿,暗影卫队长冷冰冰地再次开口:“暗影卫队擅长的不只是军阵袭杀,我们隐匿暗杀的手段不逊寂静者与黑鸮,身为帝国意志,我们会以自己的方式捍卫帝国的完整,任何亵渎、折辱帝国者,都将承受暗影卫队的怒火。”
被这一派系的暗影卫队长紧盯,路禹眼睛一点点眯了下去,那浅浅的缝隙中,流淌着难以捉摸的光彩。
“现在,我可否认为你这段话,是在威胁我?”
暗影卫队长冷笑:“你或许很强大,但你身边的人,领地的人呢?他们都那么强大吗?强大到能随时应对潜伏于阴影中的恶意。别忘了,四大国之间的秩序基底便是为了这一下限而制定,打破规矩的人,就要承担那份代价!”
泽尼尔扯了一把准备上前劝说以和为贵的刻勒娅,顺便按住了准备说话的塔妮娅。
他开始后退。
“你们呢?”路禹问,“你们也是帝国意志,赞同他吗?”
对视了一眼,又有三位暗影卫队长站出。
“科德佐恩仍未破灭,昔日的秩序,应当延续。”
路禹瞥了一眼默不作声的另外两位,微微点头:“我知道了。”
他的眼睛微微睁开,猩红的双眸,如有血海翻腾。
“我喜欢你们所说‘恶名远扬’,但你们只是耳闻,而非亲眼目睹。”
大厅中,某种黏腻湿滑的声音开始回响。
不知何时起,光滑洁净的大理石砖面遍布人体经脉般的血色纹路。
暗影卫队长惊愕地望向路禹。
他说:“现在,暴食者饿了,需要吃掉一些……规矩!”
第883章 就馋这一口贡品
召唤仪式的虚影映入现实,倒影而出的血管脉络隆起,喷吐出血红色的雾气,一片氤氲。
直至此刻,暗影卫队长们仍不觉得自居调停人的路禹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无非是一次极限的施压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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