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藿愣愣地看着两个陶碗。
一个陶碗边上破了一个豁口,破口处却是平滑无比,不见一点裂口。然而就在小桌上,却多了一撮黑红色的土末子,颜色就和陶碗的颜色一个样。
看上去,好像就是这个碗是用沙土随便捏出来的,只不过微微用力,就捏碎了碗边。
一个陶碗整整齐齐地从中间分开,却没有多出一个碎陶片,只要合上去,就和没有破一样。
这个还算好收拾,只要找补碗的匠人粘起来便还能使唤。
然而现在又岂是关心一只破陶碗还能不能使唤的时候?
那个祆教经师带来的这队人,很有几个在街面上偷鸡摸狗的混混儿——说是混混,自然比不上那些带刀挟剑的游侠儿,厮杀肯定没什么胆子,但斗殴滋事就很来得。这时候听着马长庆招呼出声,正愁没地方立威。
魏野这一吱声,一个混混下意识地就把边上的矮桌一脚踢翻:“小子!看什么看!”
在这个混混眼中,面前这个锦衣男人看着年纪不算大,一身青锦袍又带着几分胡风,偏又带着娇美侍女和俊俏小厮。这样招摇过市的人物,肯定不是官,而凉州大族的子弟,要么是从军从武臣一路起家,那么就是走苦读诗书举孝廉这一路,没有这样子的浪荡做派。
最多,也不过就是个高不成低不就的富商子弟,吓唬一回就能软掉的货色。
然而他才踢翻了矮桌,青袍客身边随侍的少年已经腾地站起。
那混混对一身锦袍的主家出手还有些不敢拘束,对一身墨色衫子的少年就全没了顾忌。当下就是一个巴掌挥了过来:“看什么看!小兔崽子,不想活了!”
这一拳力量不小,如果砸实了,少年陆衍的鼻梁骨都会裂开。然而就在拳头带起的一丝风拂上了陆衍的鼻尖,他已经极为敏捷地一侧身,同时左手如电般探出,一把擒住了这混混的手腕。
左手后拉,右拳猛地捣出,陆衍竟是一拳反打中这白帽混混的腋窝。便是这一扯一捣间,在场的人们立刻听到一声低沉却清晰的脆骨断裂声——
“喀——”
再就是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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