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似锤,掌如刀,在混混们最脆弱的关节处下手,转眼间就让这小铺子前面落下哀鸿一片。
司马铃望着小哑巴,然后严肃地看了看魏野,终于开口说道:“叔叔,你这样的训练,很不妥当。”
“哪里不妥当?死亡意味着不可知,意味着与生人的关系相断绝。然而对复仇者而言,一时的杀戮,怎及得上永恒的折磨?如果小哑巴真的要去复仇,他应当要明白,处置仇人,是比杀戮仇人更加需要学习的课程。”
司马铃没好气地看了眼自己这个叔叔,反问道:“但是按照你的教育方式,我怎么隐隐觉得,就算小哑巴没有变成杀人魔,但也有可能变成虐待狂。”
仙术士微微一哂,不再答言。
人类的情感烧灼起来之后,便要朝着自我满足的放向而去,伍子胥那样的贤臣,因为仇恨也突破了君臣间的大义,去刨了楚王墓鞭尸。在这种时候,任何的求全责备,都是多余。
他的目光从小哑巴身上一掠即过,却是落在道路对面,那些个衙役和小吏身上。
这帮教民跑出来闹事,很明显经过了黑水城官府中某些人的默认。姑且不论这张掖郡治所在的黑水城,究竟怎么变成了任由教民治理基层,而官员吏目含笑护航的奇葩地步。也暂时不论究竟是哪些人在这件事的背后筹备运作,到底试图从这件事中获取怎样的好处。
但有一件事是可以确认的,狗被打了,狗群的头狗还被杀了,这种时候,养狗的人,总是要出来显示一下自己的公平公正了。
就像一切烂俗的娱乐小说段子一样,就在小哑巴拦住一个想要跑去报信的白帽子混混,一个利落的小擒拿,顺道卸掉了他一条胳膊的时候,便传来了一声怒喝:“住手!光天化日之下行凶伤人,是想吃牢饭了怎的!”
随着这一声怒喝,一个头上裹着帻巾的汉子,一扶腰间的环首刀,站到了小铺面前面。紧跟着他的,是几个身穿皂色衣裳的衙役,捆人的链子、拷手腕的木枷全都带着,看上去准备很是齐全,像是早就准备拿人了一般。
跟着他的还有个干瘦吏目,腰间挂着墨囊书袋,小心翼翼地躲在衙役们身后张望着。
马长庆见着这伙衙役,便似见着亲人一般,把还没咽气的马阿哥经师的脑袋朝边上一推,飞快地扑了上来,大哭道:“韩尉史,这些人目无王法,打死了人啦!”
姓韩的尉史低头看了眼那看着不活了的经师,厉声呵斥道:“是谁胆敢杀人?来啊,把这些嫌犯都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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