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和县城之下,本来就是一片开阔地界,所以才能圈出栅栏,收容自武威逃难而来的百姓。也正因为地界开阔,才能让那些逃到张掖郡来的小官僚与本地小豪强们的车马不至于堵了城门。
然而这个时候,才堪堪有了些秩序的城门前,人人望着那渐渐逼近的一支马军,却是再度喧哗起来。
甫经历了方才的乱象,这些人也都成了惊弓之鸟,更何况这支马军丝毫不像方才入城的那百余骑军,连个旗号都没有打!
守城的那个小军官,之前对上魏野的时候,就差不多已经破胆。这个时候,他更是手脚冰凉,连关城门这头一件大事都忘了处置,只是一叠声地念叨:“这怎么处!这怎么处!”
连他都是如此,城门下的逃难百姓、弃土豪族,那差不多也都是目瞪口呆——刚刚才来了一支横冲直撞的官军,这个时候又来了这么一支没有旗号的马军,莫不是羌人的叛军杀到了?不是说张掖郡内羌乱都差不多已经扫平,还有那什么鸟兵曹从事带兵弹压么?怎么这乱军转眼就杀到这里来了?大家的性命,此刻到底能不能保住?
原本魏野留下一个伍的亲卫,在城门口会同番和县的小吏看押讯问那些贼人。这些鼓噪混城却被轻易拿下的贼骨头,这时候也都是一脸纳罕:“不是说羌军和张掖这里的内应失了联络,除了咱们,再没别的人手向西了么?这么好大一支骑军,又是从什么地方变出来的?”
这点疑问,随即就被看守他们的魏野亲卫一拳砸了回去:“老实点,不要想妄动!”
这些魏野的亲卫,也是一脸警惕地朝着这支军马看过来,为首的亲卫翻身上马、一提长枪,当先迎了上去:“来的是哪支军马,为什么没有打出旗号?统带尔等的,是哪一位军将?且把来历报上来!”
他这里拦路发问,那马军中却有人根本不搭理他这些,一个看着便粗蛮的壮汉,“呸”地吐了一口唾沫,骂了声:“小丘八,爷爷们的来历也是你好问得的?让开道,放爷爷们进城!”
这一声喝骂间,这个亲卫也是扬眉一喝:“要进城,先问过我手里这杆大枪再说!”
两边都是武人,魏野带出来的这些亲卫虽然是新兵,可手上见血可不算少,傲气更是十足。这一声高喝,他就抢先一夹马腹,冲了上去!
那粗蛮壮汉也是个经年厮杀的角色,被这场面一激,也是大吼了一声,将手中长槊一舞,冲了过来。
而这个举动,瞬间就激起了这支军马的战意,几个骑在马上的人物紧跟着策马迎上。没有拨马上前的那些骑军,则是立即摘下肩上骑弓张弓欲射!
数支羽箭,贯空呼啸而来,其中一支正掠着这个年轻亲卫的脸颊而过,带起了一道子血印。这点轻伤,反倒让这个亲卫更起了性,巴不得对方这支骑军全舍了城门不入,先和他厮杀一场。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是魏野新开发的洞阳八炎变,对这些名为亲卫,实则是预备役道兵加持的精神亢奋效果实在太好,以至于到现在还留下了如同狂战士狂暴化般的后遗症。
双方狠狠地绞杀在了一处,几支长槊朝着魏野这个亲卫胸口刺来。然而随着战马步子一横,长枪一格,几支长槊都略微偏了些准头,擦着年轻亲卫的战袄就滑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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