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宴散时,吴解身为番和县一众地方守吏班首,笑吟吟地与魏野告乏作别而去。他这一走,一众早就不耐的地方官也都顿时跟着来了一个卷堂大散。
校场之上,魏野麾下亲卫并何茗管带的那一众新洗白受招安的山贼马匪,还在喝呼喧哗,魏野也不在意,只令李大熊去管束他们。他自己净了面漱了口,随即将何茗一拖,去了县廷官舍。
既然两家合作,共同经营这剿羌局面,那么有些执行上的细则,还是越早敲定越好。
到了官舍里面,魏野又将一干凑上来献殷勤的小吏全都撵了出去,让陆衍替他在门前守好门户,免得让人窥探。在几案前,仙术士将竹简式终端展开,向着何茗一点头:“阿茗,你来看——”
竹简式终端上浮现出的立体影像,赫然是当初张掖郡治之中羌乱一幕。
看着那些皮肤灰绿滑腻的尸变教民,何茗顿时也把眉头一皱:“生化危机?丧尸围城?好妖道,你之前可是没给我们通知,这凉州还出了这样的事情!”
魏野很无赖地将肩膀一耸,冷笑道:“若是在传向洛阳的奏报里提到了这些事情,你倒是猜猜看,坐镇大枪府的赵亚龙和北部尉那几个染了酸气的家伙,会有什么举措?”
见何茗不吱声了,仙术士也不为己甚,只哼了一声:“想也知道,他们肯定会说,这类事关妖鬼变怪的异变,非得有修道中人临机处断才济得事。到时候两家一起鼓噪,逼着你们洛阳分坛调动大半精锐来凉州支援,那么洛阳之中又会有什么戏码,则不问可知矣!”
这些话,原不用魏野这样直白地点出来,和甘晚棠只要互相传递些只言片语,自然有默契在心。然而对着何茗,这些“我心自有君知”的机锋便不大合用了,不得不一句句掰开揉碎地给这个论年纪也不过比司马铃大一头的家伙听。
何茗认真地听着魏野说明,听完之后,却是猛地一挥手:“这些绕绕弯,光听你说就够让人头疼的了。你为什么不去和甘姐商量,和我说什么?”
这话一出,实在让魏野不由得气结:“我的何大左监,何小将军,现在与我在凉州共事以当羌乱的是你!甘祭酒还要坐镇洛阳应付那些明枪暗箭,我不先同你交心交底,如何能彼此扶持着将这场乱事平定下去?魏某人道术便再高明十倍,也没有分形化身百千亿万的神通,若没你帮扶,光是镇守这张掖一郡之地已是魏某的极限了。”
再不容何茗多话,魏野直接从袖囊中掏出一大本的文件夹直接拍到了这蛮小子的头上:“这是我这些天总结研究的敌方资料,那些有关法术运作的术式、神力本质分析之类,你都不用看,反正我也不指望你看得懂。专心把对神临地中神力侵蚀效果的防护办法,对丧尸化敌军的有效杀伤方式两条看懂就好,不但你自己要看明白,还得把你麾下那些洗白的山贼也教导出来——”
说着,魏野更不客气,就这么推着何茗出了房门:“天色已晚,我就不留你了,晚安,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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