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圆性尼姑说到“我那生身父”五字时候,凤天南早已按捺不住,急怒之间猛地站起身,便要亲自出手。
倒不是他对这口口声声提到他过去那桩旧事的小尼姑有什么顾忌,只是这宴会上的宾客都是佛山镇官面上有头有脸的人物,扯起这样的“风流韵事”,那就太丢份了些。
就算凤家在佛山镇一手遮天,可这“对良家渔女用强”的事情传出去,有根底的衣冠大族只会嗤笑他凤天南终究只是个洗白了的强盗头子,这等饥不择食的事情都干的出来。别的不论,只这一桩,却是让凤天南深以为耻!
只是他这一步踏出,魏野冷笑一声,道门真气凝于掌心,将面前那方极沉的粉彩瓷案朝前一推!
瓷案受了魏野这一掌,陡然横在了凤天南面前,正好将凤天南的去路堵住,那满案的水晶碗碟、象牙杯筷、却没有移动半分。
一掌之威,顿时骇得满堂宾客大半面色苍白,至于那些使女丫鬟一个个捧盘执壶,欲叫不敢,若不是五虎派训练有素,只怕也要叫出声来便是凤天南也不由得暗自吃惊,只得先立下脚步,沉声问道:“魏朋友,你要做什么?”
魏野看也不看这半老的土匪头子,只是坐在原地,轻轻拍了拍身旁执壶丫鬟的肩头。只是这少女此刻面色不变,浑身却是僵硬得和木偶一样。仙术士摇了摇头,将她手中酒壶取了下来,也不斟酒,直接对着壶嘴猛地一倾。
这壶中满盛的金华酒被他如长鲸吸百川一般直送下喉,不吞不咽不换气,倒像是朝酒海里灌酒一样,一气就喝了个精干。一壶金华酒喝尽,仙术士方才斜睨了凤天南一眼,大笑道:“这样新奇的曲目,天底下这么多戏班,只怕几十年也演不了一场。这个热闹,我是瞧定了,凤掌门,你还是稍安勿躁,莫要坏了魏某吃酒听戏的兴头。”
被魏野一掌震慑,凤天南面色僵硬,只得点头道:“魏朋友要听戏,便听去,不过是个小尼姑胡说八道,又值得什么!”
在凤天南想来,他当初玷辱袁银姑,说破天去也不过是一桩芝麻绿豆一样的风流小事。就算是气死袁老头,那也同凤老爷无关,只能怪这老儿自己无福。在佛山地界上,还有谁值得为这样小事得罪凤家不成?只是平白丢了一个大丑,这个场子非得找回来不可。
听得凤天南服软,魏野也不理他,只是拍腿笑道:“外面那小尼姑唱的好戏文,后事如何,你且继续唱,今日里讲个分明,也给佛山镇见个什么叫天意无私,什么叫神目如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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