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由他赐下辟谷丹的人,都能记得一清二楚,没有获赐神丹的善信,他会第一时间从袖中取出一粒紫红色的丹药,将带着腥咸味的药丸塞进对方的嘴里。
而对这样的神丹,也没有人在吞服下之后,会主动要求第二颗。
那些被赐下了神丹的人,也会很配合这位老僧的说教一般,主动地带着家人聚集在大昊天寺之外,每天帮助大昊天寺的僧人接待那些到寺里求药的人。
如果稍微仔细看的话,这些人里还有许多头戴幞头、身着圆领官袍的人物,红袍、青袍不用说了,甚至紫袍贵官也很有几个!
除了如今炙手可热的那位萧皇后的帐中娇客李处温,为首那个面相儒雅的老翁俨然是司徒左企弓,还有西京留守虞仲文、枢密使曹永义、参知政事康公弼……
除了领兵在外的萧干、耶律大石那一众辽国亲贵,燕京大半的实权人物都已经成了这位妙柳和尚的门下弟子。
虽然辽人素来好做佛事,但这样声势的僧人还是第一次出现!
只是妙柳和尚显然对自己这群高官弟子没有什么格外青眼的地方,甚至待他们和大昊天寺的一众执事僧是一个态度,偏偏这些北辽高官一个个还毕恭毕敬,把妙柳和尚的吩咐几乎是当成圣旨在办了。
而不论是天锡皇帝耶律淳和皇后萧普贤女,还是燕京城里的平头百姓,谁也没有觉得这事情有什么可怪处。
结束了每日巡视的妙柳和尚,重又回到他每夜参禅的禅房中。
在禅房的阴影里,有人头戴着天鹅绒的兜帽,披着宽大的金银丝绣法袍,正等着这位大昊天寺的住持僧。
头戴兜帽的来客把自己的脸隐藏在阴影中,然而他注视着妙柳和尚的目光还是透着难以压抑的厌恶:“你好,虔诚的僧院大师,我该称呼你为妙柳大师呢,还是……”
“善哉善哉,施主,和尚是和尚,和尚又不是和尚。和尚妖怪,不过名相,贫僧一念向佛便是佛,一念向魔便是魔,总不过慈悲二字,总放在心上。”
这段绕口令一般的机锋,让兜帽来客更不快了些,但来客还是以一贯的优雅冷漠声音强调道:“我过去很嫉妒你,但现在我很可怜你,不过在我看来,你将任务完成得很好。在这座人类城市里,我们还需要多少同胞来完成这个伟大的使命?”
这一次,老僧不再打机锋,只是伸出了手指:“我们还需要五百个新生的同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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