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欧布罗札家,却有一种特殊的“游戏大会”,不定时地举办。
在这样一个悬浮在裂爪谷上空的黑暗结界里,欧布罗札的贵族子弟和下级士兵,都会被随机挑选进入其中,尽量地维持他们的漂浮魔法。由于黑暗结界里附加的沉默术,没有谁知道自己周围还有什么人,只能在绝对安静的空间里尽量地保持自己不断悬浮,直到其他的对手一个个坚持不住而退出,或者因为长时间的静默与魔力匮乏,从高空跌落深谷摔死为止。
当最后支持下来的那个参赛者,就获得了这场游戏大会的奖励,这个幸运儿会被授予贵族身份,并且享受一段奢华的假期——如果胜利者是一个卓尔男子,欧布罗札家甚至允许他挑选一位家族女祭司予取予求!
当然,没有谁知道,自己是不是能够坚持到最后的那一个。很多时候,在主持人宣布游戏结束之前,所有的参赛者就已经一个不漏地从黑暗结界里掉下去摔死了。
这个见鬼的奇葩游戏,也是欧布罗札家人丁稀少、下级卓尔士兵匮乏的主要原因。
就在金穆瑞走到那位矮小的女祭司身边的时候,又一个年轻的卓尔少女摇摇晃晃地从黑暗结界中降落下来。
但是还不等她尽量靠近悬崖,那位矮小的女祭司已经抄起了一根又黑又粗的精金法杖,猛地砸向了少女的额头:
“我的甜心,你出局了!”
沉重的精金法杖连岩石都能一击打成两段,何况是骨骼?飞溅的血花和脑浆之间,少女的额骨崩碎,脸上带着茫然,盯着她那位神情柔弱的母亲,就这么直接坠落到悬崖之下。
欧布罗札家饲养在深谷中的狗头人奴隶们,发出兴奋的吠叫声,很快吠叫就变成了撕扯卓尔少女身体的咀嚼声。
哪怕对于卓尔社会而言,这种杀死卓尔女性来喂狗头人奴隶的作风,也显得无比丧心病狂。但不论是这位神情柔弱的女祭司,还是一脸阴沉兼漠然的金穆瑞,都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波动。
金穆瑞轻轻一躬身,以他一贯的冷感语调开了口:“克约主母,达耶特佣兵团的金穆瑞向你致以敬意。”
握着沾满血祭和白色物质的精金法杖,身材矮小的克约主母,欧布罗札家的最高领导者,看着面前这个面色阴沉的心灵术士,却突然露出一个动人心魄的笑容:“我亲爱的儿子,离家出走的你,就连一声母亲都不想呼唤吗?”
“您生养众多,遍布谷地,我只是他们当中最不成器的一个。”金穆瑞依然以他干硬的嗓音回答道,然而他的精神力却在身体周围包裹成了无形的屏障,仿佛水晶浇筑的城墙,封闭了一切窥视的渠道。
克约主母看了一眼这个冷硬阴郁的卓尔灵能者,却像少女般地一笑:“近一百年以来,你是我们家族唯一获得游戏优胜的男性。”
“您这个在悬崖上举行的‘信任游戏’,考验的不是意志力,也不是魔法天赋,而是心灵力量的觉醒者。只有那些懂得读取对手思维,准确判断自我处境的灵能者,才能够在这场考验中活下来,而我只是幸运地获得了这份馈赠。”
就在金穆瑞如此自谦的同时,克约主母的精神力仿佛化为了实质,如同刀尖一般凌迟着自己最出色的儿子:“但是你获得了优胜的特权,却利用你母亲制定的规则,脱离的家族,和那个猥琐又狡猾、唯利是图又心理變态的光头贾拉索混在一起!”
精神上的痛感,引起了烧灼般的神经颤抖,金穆瑞闷哼一声,半跪在地上。
而受到克约主母这场精神攻击,更是毫不顾忌地波及到了黑暗结界中。
惨叫声中,一个个参赛者从黑暗结界中摔落下去,与准备加餐的狗头人奴隶的兴奋吠叫响成了一片回荡深谷的颤音。
以年轻卓尔们生命终结的悲号作为配乐,金穆瑞依然以他冷感如石头般的声音继续着发言:“我带来了第四执政家族费恩·特拉巴家的机密情报。一直以来,试图取代欧布罗札家执政地位的费恩·巴特拉家族,已经在进行一项重大的阴谋,而除了我,魔索布莱城没有谁知道真相!”
因为过度的痛苦,金穆瑞最后的话语终于带上了一丝不自然的高音。
看到自己最出色也最叛逆的儿子,终于在自己的折磨下暴露出了他藏在冷硬外壳下的软弱,克约主母愉悦地捧起了金穆瑞那张端正的脸庞。沾着脑浆的手指疼惜地抚摸着金穆瑞的脸,仿佛慈母正在抚慰久别归家的游子:“我的儿子,说说看吧,假如魔索布莱城还有我所不知道的阴谋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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