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睫微颤,尾音有些不稳,“明明可以慢慢修养好的,不是已经在好转了吗?”
压下去的愤怒咕噜冒泡,再次几近沸腾,他咬牙低声道。
“就算必须这样,为什么不先和我说一声?如果不是我突然惊醒,你要痛死或者冻死在地上吗?你知不知道——”
他又愤怒又失望,尾音中带了一点不稳的轻颤,“你为什么,总是这样?”
怀里是雌虫湿漉漉的身体,一道炙热的喘息喷洒在敏感的耳侧……至少证明着雌虫还好好活着,多少缓解了他的后怕。
偏偏怀里的雌虫仍然无知无觉地踩在那条红线上——
“军雌哪有那么容易死,雄主大可以放心。”
“如果不是有把握,我不会贸然这样做,最坏不过就是彻底失去精神力,不会真的危及生命。”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呼吸明显不稳,让这话没有一丝可信度。
反倒像是一泼油,浇在耶尔再次冒出头来的火气上。
“是吗?”
耶尔短促地冷笑一声,喉结滚动咽下泛起的肿胀苦意,甚至被气到不停深呼吸。
“原来我捡回来的不是一个雌虫,是铜浇铁铸刀枪不入的机甲啊,就算被伤害也感觉不到痛,只要能继续活着,甚至不惜拆胳膊卸腿地换零件,是这样吗?”
“……对不起。”
西泽静了一瞬,艰涩道。
耶尔能清晰感觉到,雌虫一直在回避问题,当下语气中带了一点烦躁。
“对不起,但就是不改是吧?”
察觉到雄虫的怒火,西泽喉结滚动,无奈地哑声道,“……但是已经没有时间了。”
这种任由宰割的日子他已经过得太久了,等不及慢慢好起来,必须尽快做出决断。
他被雄虫带走的消息很可能已经传到了那家伙耳朵里,这里已经不再安全。
在混乱的风暴眼中偷得的这几日空闲,已经是上天赐予他极为奢侈而珍贵的礼物。
他想要继续活下去,想将身前的雄虫安稳保护在羽翼之下,就不可能继续坐以待毙。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和腌臜丑恶,都不需要告诉雄虫,他要安安全全干干净净地站在局外,等他将那些杂碎全部清扫干净,然后……
只是他本来想瞒着耶尔偷偷完成重塑的,但意识在剧痛中变得混沌。
不知道什么时候,身体就已经蜷缩在雄虫的床边,仿佛离那道清浅的呼吸近一点,就能汲取更多力量硬熬过去。
这已经能说明一些问题了。
“本来没想吓到您的,只是我控制不住……”
西泽的鼻尖在耶尔下巴处讨好地蹭了蹭,柔软的唇角不小心擦过下颌,让那里瞬间紧绷。
他本想努力让雄虫消气,却不小心牵扯到伤口,忍不住闷哼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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