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花楹并没有答应卿长乐的提议,只说自己累了想早点回家,其实她私底下自己跑去看了烟花,因为是贵客,申老爷热情的接待了她,还和她引荐了自己的家里人。她酒足饭饱玩到很晚才回家,困得厉害,花楹就是这样,睡饱了吃饱了就特别的有活力,电力耗尽后就需要立即睡觉。翌日日上三竿,门铃催命似的响,花楹睡眼惺忪的来到了树下,没想到,门口站着的竟然是图骑一家。
昨日马车里的一行人、图骑以及他家的一些门徒亲眷,浩浩荡荡的足有二十几人,三三两两的站在青绿的草场上,肃穆异常。雄狮家族的外貌都有着共同的特色,高鼻梁、深邃的眼窝,少年白,黑发里掺着一些细白。以及,一样傲慢的眼神。
花楹搞不清这阵仗是要做什么,她有点后悔自己只穿了睡衣就出来了。
“小姐,他们是来和你道歉的”图骑用手杖推了推那个胆怯男孩的后背,示意他上前和花楹道歉。
三个孩子一同走到花楹面前,一男一女不情愿,胆怯男孩是硬着头皮的模样,随后他们单膝下跪,行了一个不太标准的骑士礼,异口同声道:“对不起,仙楹小姐”
花楹不喜欢这样,她感到不适,但她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没有学习过该如何去应对这样的场合。
见她没动静,和她打架的男孩才说道:“对,对不起,仙楹小姐,昨天冒犯了您,我该死”
图骑见花楹还是不说话,便说道,“小姐,您愿意原谅他们吗?”
花楹看向图骑,那种不适感愈发强烈了,说愿意或者不愿意都不合自己的心意。
“我还没有睡醒,不方便见客,你们先请回吧,我们可以在领主基地见面”
“小姐还是不愿意原谅他们吗?”图骑忽然扬起手杖从后面狠狠的挥向了胆怯男孩的后背,打的男孩痛摔在地,但他咬着牙,没有叫出声。
“都怪你这个笨蛋,非要将龙拴在车上,又非要在市里乱跑!惹了仙楹小姐”
“别这样”花楹挡在了男孩身前,脱口而出道,“我原谅他们了,你不要打人了”
图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听到了吗,小姐原谅你们了”
花楹扶起了男孩,他的身体有些抖,她更加不喜欢这个雄狮家族了,她觉得自己好像被绑架了,她没有和任何人道别,转身回了家。
一行人也脱下了伪装,敛起了笑容,纷纷骑上马,缓慢的走上了回府邸的路。一路上,和花楹打架的男孩情绪一直很失落,他的父亲看在眼里,抻着缰绳靠近了他,轻轻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那个女孩,她才12岁就能杀了夜魔,你现在必须隐忍,别丧气,这可不像我的儿子”
男孩还是闷闷不乐,半晌,说道:“父亲,我们会成功吗?”
“当然”图骑眺望远方,山脉绵延,高低起落,代表生命的各类绿色旺盛的交错着,松树竖着一个个锋利的尖角,像拔起的利剑指向天空。碧空白云,散去白雾之后,太阳耀眼夺目,群鸟展翅翱翔,他甚至都能闻到那大地之母那震慑人心的味道。
这么丰盛的、富饶的、安宁的土地,就应该是属于雄狮家族的,更何况,他们曾经离王位那么近。
“我们会成功的”他轻轻的说道,再次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等成功的时候,我要亲手杀了这个女人!!”男孩瞪着眼睛,咬着牙说道。
开学那天,学校举行了盛大的入学仪式,校门处有几位老师再进行引导,裳丝老师每接待一户家庭,就会从她的身体里分裂出另一个她,陪着那些家长学生走进学校。
花楹看着这一幕,想着裳理也这样做过,分成好多人去送信件,裳丝裳理他们难道是亲戚?
花楹不需要老师的指引,背着小书包独自走进了校园,她今天的衣服上绣了千涓的印属,所以很多人都认出了她,不少家庭都主动和她问好。
其中一户人家,是个庞大的家族,足足来了十二口,约莫四十五岁以上的父母,以及十个从二十多到还在襁褓中的孩子,他们穿着风格迥然,父母穿上了有些年头但整洁厚实的正装,年纪大的孩子穿的休闲得体,中间年龄的孩子五颜六色穿着时尚,小一点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肥衣服—应当是继承了哥哥姐姐们的,除了一个穿戴一新的小胖子。
他们家的妈妈是个满脸福气的胖太太,挤进围绕着花楹的人群中,弯着腰道:“仙楹小姐,我们是来从琼州来的”
“您好,夫人”
“这是我的儿子,他叫霶霈(āng è),也是今年的学生,是你的同学”
胖夫人将系着红领结的小胖子推了进来,霶霈和他妈妈非常像,也是一脸和气,方方的脸,圆圆的下巴,粗粗的眉毛,憨厚的笑容。
他有些结巴的说着:“您好,花楹小姐”
花楹对他伸出手,“你好”
小胖子赶紧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和花楹握了手,胖夫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饼干,推到花楹面前,“这是我做的,非常美味的肉松饼干,是琼州的特产,你尝尝”
花楹接过了,“谢谢夫人”
旁边人见胖夫人送了花楹礼物而她也受了,便也纷纷寻找带着诚意的东西想要送给花楹,花楹可接不了这么多东西,连胜道谢继续前行。她来到了学校的南花园,这里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学校的修建时间很长,有一百五十年之久,因为一开始学校规模并不大,慢慢拓展到现如今的体量,所以不同时间的建筑物风格也有差别。南花园是学校最早的建筑物之一,通透的圆廊,伫立着白理石多立克式石柱,柱帽雕刻着凤凰和翼人,精巧绝伦栩栩如生,每根柱子上都挂着两盏小巧的黑铁烛台,但上面并没有蜡烛。地砖也是白理石的,能看出历史的痕迹,缝隙里还夹杂着一些绿意,砖面上雕刻着由无数小岛错落排序的图案,仔细看,那些岛怪也是不一样的,这大概在暗示着极仙城是受岛怪庇佑的岛屿。
阳光穿透高大的树木,仅有一隅挥在了廊顶上,刺痛了花楹的眼,她用手遮着光抬头望去,房檐上围着一圈她不认识的但很美丽的图案,漆上了古铜的颜色,花楹觉得那应当是魔法的图案。每隔一段,便镶嵌着幼子抱壶的雕塑,花楹不知道,那其实是排水管,因为雕塑的正下方就是排水渠,渠内清透黯然,已被绒毛般的绿色覆盖。
圆廊中间种着奇花异草,有薄荷、黄杨、月桂、伞松等等,显然是被打理过的,层次分明,颜色舒适,夹杂着花香,让人心旷神怡。而在这些奇花异草中间,是一尊铜像,铜像应该有花楹比划了一下,有五个自己那个高,那是一名男性,穿着优雅干练,戴着高高的礼貌,双手撑着树枝般弯折的手杖,风吹起了他的斗篷,衣领挡住了他的下半张脸,只能看到他的双眼,肃穆庄严,不怒自威。
“这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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