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观他神色与态度,不难看出他不愿多说。
恰好此时马车已到客栈门外,几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地揭过了这个话题。
*
天色已晚,拜访无剑山庄以及表演木偶戏的事只得暂且搁置到明日。
阿沅有些害怕客栈陌生的环境,只能先和裴松月住一间客房。
裴松月腿脚不便,又要照看阿沅,二人到了客栈后便只待在房中,一个发呆,一个排练木偶戏。
到了晚饭的点,池疏麻烦小二将饭食送上二楼后,从柜台要了一壶桑葚果酒。
“掌柜说这是这个季节的特色果酿,度数不高,可以尝尝。”
见几人没有异议后,他才又取来四只酒杯,留下一只在自己面前,倒上酒后分发给三人,之后才坐下。
不得不说,池疏为人周到又懂礼数,既耐心又体贴,细致入微,还会照顾队友,和宁秋这种口不对心的性格简直是天生一对。
如果谢知予的性格也能像池疏一样好相处就好了。
姜屿幽幽叹了口气,端起面前的酒杯抿了一口。
果酒初入口味道甘甜,浓郁的果香霎时充斥着整个口腔,口感柔滑,丝毫不觉辛辣。
酒喝到一半,姜屿不知从哪儿找出一根细绳,套在手上低头玩起了翻花绳。
许是觉得一个人玩太过无趣,她想了一想,往谢知予身边挪近了些,将缠着细绳的双手伸到他眼前,笑吟吟地望着他。
“你会吗?”
在姜屿的预想中,谢知予的童年并不像大多数人一样丰富多彩,加上性格使然,他应该是不会玩翻花绳的。
她都已经做好了要手把手教他的准备,却没想谢知予居然点了点头,动作熟练地勾住绳子,翻到了下一步。
“发呆做什么。”
谢知予有些好笑地看着愣住的姜屿,催促道:“不继续么?”
姜屿这才回过神,一边勾着绳子,一边小声嘀咕道。
“没想到你居然还会玩这个”
“会玩这个很奇怪吗?”
谢知予配合着她弯起手指,又将细绳在二人手中变幻了一个花样。
“在我很小的时候,娘亲教过我。”
姜屿一时怔然,桑夫人那般阴晴不定的脾性,居然还有心思教他玩翻花绳。
谢知予只看她一眼便知晓她心中在想什么,低声笑了。
“不用这么惊讶,她也不是一直都像你见到的那样阴沉可怕。”
“都是因为爱,她才会备受折磨,变得面目可憎,失去自我。”
谢知予垂眸望着姜屿,他说这话当然不是无意的,而是为了提醒她:
情爱是人活在世上最不该去沾染的东西。
她能与宋无絮了断,做到及时抽身,这一点很好。
他不希望她有天也变得和桑月回一样,她这样有趣,还是保持现状比较好。
但姜屿显然没有和他想到同一个层面。
她听着谢知予的话,敏锐地从中感知到他似乎并不厌恶桑夫人。
姜屿还以为被桑夫人那样忽冷忽热的对待,谢知予心中多少会对她有些怨怼。
没想到他竟全然不在意这些。
姜屿抬眼,视线又悄然落在他腕间的银镯上。
不过想来也是,若是真的厌恶桑夫人,又怎么会将她的遗物随身带着。
他们母子的关系或许并不似她想象中的那般糟糕。
有桑夫人在,谢知予定然不会被外人欺负,所以他是为什么会被扔进万毒窟
姜屿想入了神,直到感觉到手腕的异样才将飘远的思绪收回。
谢知予不知何时取下了细绳,套在她手腕上打了个结,又将细绳另一端握在手中,轻轻扯动。
姜屿看着自己被细绳紧勒着,不受控制抬起的右手,满脸不解。
“你绑我手干什么?”
“是你要找我玩,却又心不在焉,难道不该惩罚吗?”谢知予轻飘飘地反问她。
姜屿:
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是她的问题。
“是我的错。”
原本还有些气恼的姜屿顿时软了语气,态度良好地认了错,抬起自己的右手,主动配合着谢知予晃了晃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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