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德吉:“住帐蓬呗,吃糌粑,每一年因为挖虫草也会死不少人,听人们说,山有山怪,那一年我在山上的时候,一个女人大半夜地掉到山下去了,人们说她触怒了山神,被山神带走了。”
我一听,虽然虫草很赚钱,但挖虫草也不是一件享受的事情,五月底,六月初的藏地,在高海拔地区很容易下雪下冰雹的,一旦出现恶劣天气,死人也是常人,有虫草的虫场是被乡镇划分的,外来人就不要来这里掺和了,基本上没有指望的,大家听听就行了。有的人运气好的话,光挖虫草一个月就可以赚到四十到六十万,少的也有十几万,全凭个人运气。
由于挖虫草的大多是青年男女,当中也有一些未婚的,有时这也成了当地青年男女交往的一个机会,如果双方看对上了眼,晚上也是可以一起住帐篷的。
我们在收帐篷的时候,次德吉就爬在地上方好像在寻找什么一样,一会儿,她好像找到了什么,小心地用小刀把一个东西从土壤里挖了出来,高兴地说道:“你们看,我找到一根虫草。”
我凑过去一看,果然是虫草,还是刚刚从地里挖出来,真正的虫草下体是一根虫形,有八对脚,最上面的四对最明显,而且虫体轮廊明显,入水后,虫体会膨胀,有时会有一种若有若无的微微臭味,把虫体扳断后,可以看到中间有一个V形或者几个黑点,那是虫子的消化线。
次德吉挖了一根后,就一发不可收拾了,像一个找到了好玩的小孩一样,在地面上又寻得了几根,如果不是有事的话,估计我也会和她一起挖下虫草,我把她从地上拎起来后,说道:“收拾东西走了,你这样子哪里像个祭司?”
次德吉嘟起嘴,麻利的收拾好背包后,我们继续赶路,下午的时候,来到一个大雪山下,韦万桑看了看时间,再看了看高度仪,现在我们海拔是5100米了,胡六的嘴唇有些发紫,他不时吸一下氧气,喝一口红景天泡的水,次德吉把她挖到的虫草也放在他水杯里了一根。
韦万桑说道:“我们翻过这雪山时,马上下山,晚上就可以在山后扎营了。”
有格日在前面开路,我们方便多了,还好没有遇到巡逻队,不然我们的下场不妙,我穿上雪钉鞋,取出雪镐,开始上山了,许多来藏地的人,在八月的时候,那时也是内地最热的时间,突然一下子看到雪山,会有一种心情开阔的感觉,有的人更是激动不已,那看起来美丽的雪山上,如果你想上去试试,我只能说一句:不要拿命去玩。
要上雪山,专业装备不能少,不要以为穿着一身的冲锋衣和登山靴就是登山专家了,这样的行头在雪山上分分钟完蛋。
终于上了雪山后,我刚将雪镜摘下来时,双眼被冰雪反射的光线十分不适,好一半天才适应过来,我看到另一边的山头上有一道黑云,那片黑云是我们这边飘了过来,天色也暗了下来,见到不对劲,马上挥手让所有人沿着山梁快行,现在下山不能,山势太陡了,沿着山梁,向印渡方向走去。
“哈呼……哈呼……”
胡六快行的时候,一边拿着氧气,一边出大气,现在他的脸色像猪肝一样,又唇发紫,上气不接下气,一看就是重度的高原反应,渐渐地他的脚步越来越慢,身形也开始飘摇起来,我过去一把扶住他,对前面的人叫道:“你们快走,不要管我,风雪来了。”
除了我以外,就算肖帅的体力好,次德吉虽然是一个女人,她带的东西不多,也没有问题,相比之下韦万桑就弱了许多,当让他加快步子时,他跌了一脚,一头碰到雪地上,肖帅一见,扶着他就走,看到越来越近的风雪时,格日反而兴奋起来,那表情就像南方人没有见过雪一样,它跑前跑后,啥事都没有,看到它欢快的样子,我将背包取下来,扔给它,说道:“叨着走。”
格日见状后,张口就叨起背包就向前跑去,胡六边走边说道:
“不……不行了,真的不行了,头痛,浑身没有力气,呼吸困难,这氧气没有用啊。放下我,让我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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