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的心付于掌心,便有了纵横交错的线,从远古细细地划来,织就了今生的宿命。在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衣衫单薄的轻舞,落一滴泪在模糊的掌中,便签下了此生的约定。
握紧那些缠绵的曲线,是我唯一的想象。——2003年5月15日。江玉小风离开的时候,江玉没有送他。
紧闭的双眼张开,这一场欢爱就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小风一直沉默着不肯说话,紧紧抱着江玉的腰肢,似乎担心一放手,就再也没机会触到。
“小风,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两种感情。所以”
江玉慢慢挪开小风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双手抱在脑后,忧伤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风,低下头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小风,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
小风无声地坐起来,捡过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纽扣,他白晰纤细的手指就颤抖一下,带着那样无可奈何的一种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未来。”
望着小风难过的表情,江玉没有心软“你该走了,请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清田。”
小风说:“玉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江玉说:“我会。我会当从来都不认识你。”
心中是淡淡的平静,江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风眼睛里闪着泪光,让江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自己又能怎么样?必须要结束了,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已经在暗暗后悔,对不起陈重,也是在对不起自己。不尽快结束这一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这种低级的错误。原本就只想要一场美好的性爱,现在已经得到了,如果继续贪恋下去,那么就会毁掉一切。
人可以偶尔冲动,但不能总是冲动。
“小风,离开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陈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现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边。”
江玉问:“我这么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风说:“我明白。”
江玉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够忘记。把它当一场春梦好了,在梦里相处我想会比彼此这样面对面的难堪要简单很多。我已经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好吗?”
小风说:“再见。”
他提起自己的行包,走向房门,在门口停了两秒,伤心地地回过头:“玉姐!”
江玉走过去,拉开他行囊侧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叠钞票进去:“小风,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当姐送你的礼物。别拒绝我,我是很诚心地想送给你。”
小风慢慢松开自己抓着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说:“再见,意思是我们从此,永远不再相见。”
小风转身冲了出去,房门锁上的瞬间,江玉看见小风眼眶中满溢的泪光,他真是个孩子,一句再见说完,已经无法抑止他的悲伤了。
门带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小风的悲伤里,一定夹杂了几分不满和愤怒。短暂的缠绵,彼此身体无间地亲密,高潮连着高潮,像是久违的情人。突然把脸绷起来换成陌生人那样冷漠,换了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没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丝疼痛,江玉反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会不会再偷偷地想起小风呢?应该会。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绝不会是眷恋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圆了自己婚后的一个梦,一场关于阳j的梦,他的阳j是玉白色的,那是梦里的一抹颜色。
属于江玉的那条阳j,是陈重的阳j,无论它的颜色暗淡或者光芒万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细心呵护的。所以小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的瞬间,江玉由衷地轻松起来。
离开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细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激情碰撞后的身体,留着小风淡淡的印记,乳房上有红红的指痕,下体火辣辣传来刺痛。疯狂的十个小时,宛若一场持久的春梦。江玉想,梦里遭遇的一切,醒来就该把它全部忘记,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把梦境当成生活。
梦境不总是美好,等噩梦袭来的时候,再开始后悔那就太迟了。
经过酒店的大堂,服务生殷勤冲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镜子般亮丽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尊贵气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发誓无论他们怎样欢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贼一样光临。
沿着来时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发软,那应该是满足后的疲惫。肉体的满足带来心底深深的空虚,是偷情唯一的遗留。
一个摆在路旁的卦摊,让江玉迟疑了一秒。
卦者满面玄机地望过来,低声吟哦出几声让人似懂非懂的词句。那些晦涩句子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气中碰触。
江玉停驻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么?”
卦者说:“那要看小姐想问些什么。”
江玉说:“姻缘。”
卦者神秘地微笑:“小姐已经把握住了最美满的姻缘,为什么还要再问?”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异乡的拗口,低沉却有着一种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着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样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着一丝奇异的自信。江玉心动了一下,问他:“你那么肯定我在把握着美满的姻缘?”
卦者淡淡地说:“小姐婚嫁不超过一年,美不美满自己心中没有定论?”
见惯了街头铁嘴神算们故作高深的嘴脸,眼前这卦者却让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现世吧,自己和陈重结婚,所知者寥寥几人而已,至今陈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么这个人却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头巷尾遇见过的那些相士神棍,这位卦者神态上无疑多了一份当前址随时可能失效大家发送邮件到dyban@al获取最新地址发布页!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摊,你甚至很难把他与卜卦算命这类职业联系在一起。三十岁左右年纪,简单干净的衣着,更像一位谦谦学者。
江玉轻声问:“不是都说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帮我些什么呢?”
“天机不可泄漏,却可以讲些玄机供小姐参详。请伸出手来,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讲出一点小姐想知道的东西。”
江玉伸手过去:“如果看得真准,我不会少拿卦金给你。”
卦者不置可否,接过江玉的指掌双眼迷离地端详。
“掌中生黄,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忧惊”
卦者喃喃地低语,以致江玉很难听清楚什么。他忽然摇摇头,对江玉说:“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他开始收拾面前的卦摊,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说:“装神弄鬼。”
卦者叹了口气:“小姐福浅命薄,年纪轻轻亲人尽丧,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江玉震惊了一下,直直地望着卦者的眼睛:“什么叫亲人尽丧?你给我说清楚。”
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有种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冲动。
卦者低头不语,收起卦摊准备离开。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
卦者笑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许我看错了,难道小姐身边还有亲人?我断定小姐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有其它亲人在世此刻也远在天涯。也许,这不过是我这个江湖神棍信口雌黄骇人听闻之语,请小姐饶我一次,不要太过计较。”
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卦者说:“已经发生的事,说说也没什么妨碍,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机了。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江玉慌乱着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先生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卦者淡淡摇头:“我从不收没有来路的卦金,你去求医,医生开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没脸收钱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这东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变所谓的定论。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那是我的罪过。”
江玉说:“我信你,希望先生帮我开解一下。”
卦者说:“你将心付与掌心,才有这些纵横交错的线,然后织就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惊忧,别人帮不了的。”
江玉端起双手去看,却看不出特殊的异样,只是密密一层汗水渗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着卦者的脚步前行。
卦者说:“小姐,你问我是没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劝小姐好好把握。”
他加快了脚步,把江玉丢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来,求人不如求己,从来都是这样。将心付与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机,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坚决地请求:“先生,请你一定帮我一次,我会很感谢先生的。”
卦者迟疑了脚步,微微面露犹豫,仔细审视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诚地祈求:“先生”
卦者说:“小姐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领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玉连声说:“方便的,麻烦先生辛苦一趟。”
把卦者领回家中,江玉忙着拿出饮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绝,取出罗盘围着客厅卧室逐一测看,面色凝重而肃穆,害得江玉一颗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隐约摸不着方向。
终于,卦者停了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着,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
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着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着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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