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知有些事情强求是没有用的,甚至会适得其反,我可不想被挣扎着的小猫挠一爪子。
铃屋看向我,满脸是“好麻烦啊,那究竟要怎么做?”的神情。
负面情绪本该由己身消化,我并不需要让他缓解我的焦虑,于是对他开口道:“你什么都不用做,我自己会好起来的。”
铃屋定定地盯着我的瞳孔,仿佛想要将人的心思一寸一寸地看透,让人下意识地想要躲闪,就在我忍不住想要转开眼睛的前一秒,他又兀然地问。
“真的吗?”
他明明是在发问,有那么一瞬我却觉得他在笃定地否决我的自欺欺人。
毕竟啊,我并不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未说出的话语在唇齿间纠缠了几瞬,我还是垂眸闪躲了视线,又假装满不在乎地回答他。
“当然。”
我抱着膝盖在草坪上坐了一会儿,一日的疲惫积攒下来,竟让人有些发困。
铃屋同样屈膝坐在旁边,他时不时观察着对面的长颈鹿,拿着画笔在绘画本涂抹着,橙红色的夕阳西斜,同样将薄薄的纸张染上了绚丽的色彩。
为了打起精神不让自己睡着,我开口与他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铃屋,你怎么在这里?”
“我?因为这几天都没有工作啊,呆在办公室太无聊了,我就出来玩了。哦对了,还有还有!篠原先生帮我在这里办了年卡哦。”
他微微偏头,用没有拿画笔的手从背带裤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张塑料卡,带有炫耀性质地展示给我看——这张卡片正面画着卡通感十足的长颈鹿,左上角则是歪歪扭扭地写着“铃屋什造”四个字。
“你经常会过来?”我好奇地问。
“是啊。”
他斜斜地觑了眼周围散落的画具,而后指了指绘画本,“没有事情的时候,反正很无聊,我就会过来画画动物。”
纸张上涂满了五彩缤纷的凌乱线条,乍一眼很难看出具体是什么,但结合我们对面的动物不难猜想他画的是长颈鹿的某一部分。
“这是长颈鹿的切面图哦。”
他大概是注意到我略带不解的视线,将整张画纸摊开给我展示着,还尽职尽责、耐心地向我解释着他的作品,“这是脖子,这里是前肢,这是后肢”
不是,这画的和长颈鹿的关系真不大。
听完他的讲解后我陷入了沉默的螺旋,本来斟酌措辞想违心地夸两句,但最后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吐槽欲望:“说实话,实在有点抽象啊,铃屋你要是不说完全看不出来是长颈鹿呢”
“可真子你也说过,抽象艺术也是艺术的一种。”
他眨眨眼,对于我的评价不置可否,哼着歌开始着手整理乱糟糟的画具,“而且,比起工工整整的临摹和仿照,绘制这些画的时候我才会感觉更有趣呢。”
“那确实啊,画画还是自己开心最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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