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这么多年以来,游洲第一次主动在他面前提起往事,而卯一丁在听到第一句的时候就有些眼眶发酸,但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他故意用大掌抹了把脸,悄悄压了压眼窝,然后粗声粗气开口道:“行,你也忒小看你师傅我了,不就是戒酒么,等着看吧,从今往后,我绝对滴酒不沾,说到做到。”
说完这些,他赶紧忐忑地看向游洲的反应,而在看到他脸上露出的笑容时,卯一丁忽然觉得自己对他的形容并没有错。
他或许有些粗心大意,但他却永远也忘不了游洲刚被领进来的那天的模样。
清瘦的少年面对谁都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唯独在面对他们夫妻二人时会露出淡淡的笑容,每当对上他那双写满信任的眸子,卯一丁就很容易联想起某种温顺的哺乳动物,或者说,像是一只终于找到头羊的离群失所的小羊。
“师傅,”游洲见他有些失神,还以为卯一丁的情绪变得失落起来,于是竭力以轻松的语调说道:“我知道您和师娘这么多年也够辛苦了,所以我都想好了,等哪天你们俩想退休了,我就亲自给您找一处好好养老的地方。”
“师娘呢,可以在阳光房痛痛快快地养她的花了,您呢,我到时候还给您准备个工作室,您想要多大就多大,对了,再在家门口摆上个博古架,把您雕的玉全放在上面,这样不管哪个客人进来都得先夸一句您的手艺。”
游洲每说出一个字,卯一丁的眼睛就要亮上几分,然后他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忽然压低声音问道:“再给我弄个比现在大十倍的院子?”
“没问题。”
“那是不是也可以给我报一个学挖掘机的课,不瞒你说,我馋很久了,可你师娘就是不同意。”
游洲没料到师傅竟还有这样不为人知的兴趣,先是一怔,随即笑道:“那当然,必须给您搞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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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时川生日不过一周,而现在却恰好赶上了一年中最热的时间,八方热气升空,就连拂过人脸侧的微风都炽热得闪闪发光。
所以,为了庆祝生日兼去外地避暑,时川早就提前处理好了自己手头的工作,准备过个几天和一家人去岛上度假。时家父母对这样的安排自然毫无异议,而游洲虽然嘴上不提,也暗中为那几天空出了时间。
地点最后选在了时川买的那处小岛上,时母看出时川对这样的安排明显不太满意,于是翻着白眼说道:“现在全国各地都那么热,你以为凉快地方是那么好找的?再说了,你到底知不知道心疼人啊,自己皮糙肉厚耐晒也就算了,你也不看看小洲的身体能不能受得了折腾?”
果然一把游洲搬出来,什么话都好说了。更何况时母说得确实有道理,毕竟时川当时深谋远虑地在小岛上种满了浓荫匝地的高大树木,眼下正是一处避暑的好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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