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曜心里不落忍,“都当小领导了,就别当清洁工了,和事务长沟通一下,能不能找个人代替你,天天打扫卫生多累啊。”
“干活儿哪有不累的,我室友尤舒,在餐厅当服务员,比我还累呢,物资补给日时她们更累。还有我朋友竹响,别以为她是仓库管理员就一天闲着,人家夜里得起好几次床做记录呢。”
连煋振振有词,商曜根本没往心里去,只一心挂怜她,“我就是心疼你嘛。”
升任领导后,连煋第一单生意还算顺利,商曜找的这些拎包员都没问题,服务态度不可能做到像海乘一样款曲周到,但也没弄丢过游客的东西,更没有探囊胠箧。
登船前,连煋树下借阴,蹲在荫蔽,细碎斜阳顺着枝桠缝隙洒在她脸上,金光一样如花如锦,她把笔记本垫在膝盖上,笔尖窸窸窣窣,认真算账。
依旧的,拎包员的车费、景区的门票费都是游客报销,拎包服务费是每位游客22美元,连煋从中抽成2美元。
商曜一共联系到32名拎包员,每个人都对接了4名游客,连煋把钱算给他,一共2560美元,让他等会儿去按账本给拎包员结工资。
这一单当地拎包员的生意里,连煋一共赚到256美元的中介费。
她又数出50美元给商曜,“这是你的辛苦费,你应得的,我绝对不能坑你。”
商曜把所有钱都退给她,“不用了,你赚钱点不容易。拎包费我自己掏腰包给他们结吧。”
连煋还是把钱塞给他,“你要是想送给我钱,就单独给。现在是在做生意,不能这么混着来,做生意就得明算账,糊里糊涂搞感情牌,容易生间隙。”
“那行吧。”推却不过,商曜把钱收了。
时间紧急,连煋和商曜对好账,急急忙忙上船,在入口处朝他挥手,“你赶紧先到多米尼加,提前联系好拎包员,别耽误工作,我们继续赚钱!”
“知道了,你照顾好自己。”
邮轮航行两天后,来到多米尼加停留两天的时间,连煋如法炮制,白日和商曜里应外合安排拎包服务。
晚上半夜,偷偷下来找竹响,竹响已经和她商定好,今晚要下水捞金。
两人配合默契,穿戴好潜水装备,纵身跳入海中。
竹响对加勒比海域很熟悉,她说她来过这里淘金寻宝很多次。
大航海的殖民时代,无数官船、商船、海盗船满载着从南美洲掠夺的金银珠宝,经过加勒比海回到欧洲,加勒比海成为当时最繁忙的海域之一。
海盗猖獗,加之商船和官船之间内讧,矛盾激发,这片海域也成为人造沉船最频繁的海域,无数沉船载着百宝万货,葬身于加勒比海。
连煋打着头顶的强光灯,紧随竹响的身影,一路往南下潜,手腕上潜水电脑表的深度不断下降,来到一处珊瑚礁,连煋能看到一些早古的船只残骸压在上头,残骸大部分已经被泥沙覆盖。
又来到一处细谷沟,找到一具较大的船只残骸,竹响游过去查看,她的期望是能在这里找到金币之类的东西,但很遗憾,船只剩下空壳,东西都被冲走了。
竹响转过来,对连煋打手势,示意她,以船只残骸为中心点,往周围10米为直径搜找。
连煋用指示灯画圈,表示收到。
现在是夜潜,下潜深度已经达到25米了,两人不敢分开得太远,各自拿着金属探测仪开始探测,探盘覆在泥沙上,缓缓摸索。
不少浮游生物被两人的潜水灯吸引,蒲公英一样聚拢过来,美轮美奂,恍若另一个世界。连煋没时间游目骋观,一心一意披沙沥金。
没找竹响期待中的金币,只捞到一块锡锭,应该不值多少钱。不过,在沟谷的隘口发现了金沙。
两人立即游上来,回到邮轮,换上15升的氧气瓶,放下一艘小快艇,带上吸泥机出发,再次下水。
还是按照之前的配合,连煋负责搬挪石块,竹响负责拿着吸泥管吸沙。
水面的邮轮上,游客进入梦乡,万籁俱静;水下没办法说话,两人靠打手势,悄无声息忙碌着。
忙碌一个小时后,两人终于带着一桶金沙回到邮轮。竹响从卫生间接来水管,两人在甲板的角落里,打着头灯,用淘金盆不断筛选清洗,把泥沙和沙砾都洗出去,留下金粒。
又回到竹响的宿舍,点燃酒精灯,一点点蒸干金粒的水汽。两人忙得满头大汗,蒸完金粒后,天都快亮了,一共12盎司的重量,竹响猜测应该能卖个两千美金。
连煋拖着疲惫的身体,打熬出一眼的红血丝,回到了宿舍。她一开门,尤舒就醒了,问道:“你们捞到了什么?”
连煋兴奋地告诉她,“一块锡锭,还有12盎司的金子,竹响说,金子应该能卖到两千美金。”
“可以的,不过你们要小心点哦,一想到你们连夜下水,我都不太敢睡觉。”
连煋挺嘚瑟,“不用担心,我俩都是老油条了,不会出事的。”
次日,是邮轮在多米尼加停留的最后一天,连煋睡了不到一个小时,就起来安排拎包服务员了。目送游客都上岸后,她回到第二层甲板的宿舍找竹响。
竹响还在睡觉,说多米尼加行情不好,等下个星期到了巴拿马城,她再拿锡锭和金子上岸卖掉。
多米尼加查证件严格,连煋没法混上岸,她今天放假,也不需要去打扫卫生,安排好拎包事项就可以。上午去帮尤舒一起铺餐桌,下午窝在竹响宿舍聊天。
竹响总是懒懒散散躺在下铺,笔直长腿搭在床梯上,拿着航海宝藏图研究,琢磨下一个淘金点。
连煋和她躺在一起,和商曜打电话,什么都聊,聊拎包的事情,聊感情的事,天南地北地聊。商曜嘴碎又娇气,永远有说不完的话。
竹响漫不经心听着,等到连煋挂了电话后,她问道:“你男朋友?这么会撒娇,真骚。”
“他说是我前男友,但我不记得了。”
竹响:“上次你给我古布阿苏果,就是他买的?”
“对呀。”
竹响:“带他上船玩呗,天天打电话不累啊?”
连煋望洋兴叹,无奈地耸耸肩,“搞不到船票,他没法上来。”
“找乔纪年要呗,你不是天天和他混一起吗,他肯定有办法,我记得内舱房还有好几个空位呢。”
“我问过了,他说不行,估计要到美国才能让他上船。”
竹响眼睛转了转,放下航海图,凑近了连煋,胆大妄为,笑着给她出了个馊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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