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响也没和他握手,继续和连煋咬耳朵,“你这事儿真难办,反正我是看不出来你们有哪里像的。先不要轻信,等回国了,去做个dna检测再说吧,你现在这情况,万事留个心眼儿比较好。”
连煋也是这么想,对于过往的事情,她也迫切地想知道。
但更倾向于回国后去医院,把脑子给治好,自己慢慢想起来,而不是由别人来告诉她,她的过往是什么样的。
她现在脑子就是一片白纸,别人怎么说她怎么信,铁定是不行。
万一这个人今天说,她以前欠了他五百万,明天那个人说她以前欠了他一千万,那这钱,她是还,还是不还?这账是真还是假,还有待商榷呢。
商曜嘴里两人甜蜜的恋爱史,她也是左耳进右耳出,稍微信一点儿,也不能全信。
过往是如何,得自己去摸索,不能由别人牵着鼻子走。
连煋带着连烬坐在船尾的甲板上,大致问了些家里的事情。
连烬谎称,他们爸妈都是海员,这段时间也出海了,海上没信号,他这几天也联系不上人。
连烬还说了些她基本的历程,在哪儿读书,上的什么大学,什么时候开始出海。
连煋没太在意,这些事情商曜也零零散散告诉过她,她比正常人早上两年学,十六岁就上了江州市本地的海事大学,毕业后在国企旗下的集装箱船上当甲板学生。
乔纪年拎着四个装满咖啡的保温杯出来,在连煋耳边打了个响指,“你说,等回国了,我开个咖啡店,会不会生意爆棚?”
“你都煮好了?”连煋先接过竹响的,递给了她。
竹响简简单单朝乔纪年说了声“谢谢”,问连煋还有没有事,她要回去打游戏,连煋让她先回去,自己有事了再联系她。
竹响走后,连煋提着三个保温杯,别别扭扭,拗口地问连烬,“弟,你想喝咖啡不?”
“不用了。”
“那好吧,我先把咖啡带回去给我朋友。”
连煋和乔纪年告别,往电梯方向去,连烬跟在她身后,连煋没说什么。
电梯在第四层甲板停下,连煋按住开门键,生硬地开口,“老弟,往下是员工区域,你不能下去,我得把咖啡带回去给我朋友。”
“那你还来找我吗,我想和你待一块儿。”
“嗯,你现在这里等我吧。”
回到宿舍,连煋把咖啡放桌上,商曜正蹲在卫生间洗连煋的衣服,连煋大步进去拉他胳膊,“怎么又在洗衣服,衣服都给你洗烂了,你先出来,你小舅子来了。”
“什么小舅子?”
连煋把他拉出卫生间,“我弟弟。”
商曜脑子中的弦骤然紧绷,“你弟弟?”
“对呀,叫连烬,就在船上呢,你认识他不?”
商曜眼底略过厌恶,假装糊涂,一个谎言开始了,就跟找不到头的线团,越理越乱,他只能装糊涂,“好像听说过你有个弟弟,但没见过,没怎么了解过你家里的事。”
连煋两手摊开,“唉,说是我弟弟,但我看着好陌生,也不知道我和他以前关系怎么样,愁死人了。”
商曜搂住她,摸摸她的背,轻声安抚。
“不愁不愁,没事,还有我在呢。管他关系好不好,你失忆了,以前的事情就别管了,大步向前看,有我陪着你呢。我这个人不算太好,但也有点闲钱,咱俩好好过日子就行。”
“先走一步看一步吧,你在这里待一会儿,我去给尤舒送咖啡,再和我弟聊一聊。”
商曜帮她拢好垂落的发丝,捧着她的脸,认认真真嘱咐。
“什么都别担心,他的话你也别全信,你就听我的,我们家连煋是个特别好的人,阳光向上,乐观开朗。以前活得坦坦荡荡,没欠过谁的钱,也没对不起过谁,就是个三好青年,记住了啊。”
连煋用力点头:“记住了,我先出去了,等会儿再找机会带你出去透透气。”
“去吧。”
连煋刚出门,商曜用力一拍床杆,立马给连烬打电话,“你上船了?”
连烬声音很沉,“嗯。”
商曜深吸一口气,扼住焦躁,“见到你姐了?”
连烬:“嗯。”
商曜咬牙警告,“不许和她说我坏话,知道没,你要是敢乱嚼舌根,别怪我不客气。管好你那张嘴,你要是敢在她面前胡说八道,我也把你的事儿抖出来,看看你姐是信你,还是信我。”
“我只说了我是她弟弟,你们那些烂事儿,我一个字没提。”
连烬最担心的,就是现在的情况。
连煋不记得了,她身边这些人又都没一个省心的,各个藏着自己的小心思,如果把事情摊开,每个人都和连煋回忆往事。
那恐怕邵淮嘴里一个版本,乔纪年嘴里一个版本,商曜嘴里一个版本,还在国内的裴敬节恐怕也是另外一个版本。
他们这几个人,以前勾心斗角就不少。现在连煋失忆了,他们估计得变着法在连煋面前诋毁对方,最后只会让连煋更加辨不明真相。
以前的烂账实在太多,也许邵淮的选择才是正确的,先瞒着,等连煋自己去揭开以前的事情。
真正的记忆,她得自己找,而不是别人平白给她描绘出来。
何况很多事情,他们自己也不清楚,也没法和连煋明说。连煋老喜欢耍人,坑了大家不少钱,她拿着那些钱干嘛,大家都不得而知。
连煋去给尤舒送了咖啡,又回到第四层甲板,连烬还在原地等她,看到她过来了,赶紧迎上前,“姐,你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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