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如我买文明牙刷的这段历史像一幕悲剧，那末我寻求文明牙膏的经验，真如同一部一百二十四回小说。那些各牌牙膏、牙粉、牙水互相攻讦的广告，读了真令人眼花缭乱。简单的叙述起来，各种牙膏、牙粉、牙水我先后都已用过。我的经验包括dlynsde，s－dnt，sqbbsdentalagnesa，esdent，ldnt，klyns，lgate，lstene，ety摸l，－ana各牌（家家说a;qt;惟我此家a;qt;货色是不害牙齿的）。我觉得用起来，无论哪一家都是一样，都不能伤损我生成洁白无疵的牙齿。我看见过化学室化验的证书，说某种牙膏于几秒钟能杀死几百万微菌（后来有医生告诉我，此家消毒水杀菌力不及盐水）；有某家广告警告我a;qt;当心粉红的牙刷a;qt;，说是用错牙膏，齿龈脓溃的先兆（其实刷时用力，齿龈微出血，是当然的事）；有的广告警告我，市上牙膏什九是完全无用的。我曾经因为见到有家广告说不可用牙粉，会伤牙齿，起了恐慌，置而不用，后来又看见dlyns的广告，说非牙粉刷不干净，a;qt;要学牙科医生给你刷牙时的榜样——用牙粉a;qt;乃又起恐慌，又起而用之。我曾经受labet医药公司的诱惑，说用利思特灵（lstene）的牙膏一年中省下来的钱可以购买以下任何物品之一种：a;qt;七磅牛排；八磅火腿；八磅小羊排；两只鸡；十二条咖啡卷；十瓶果酱；二十包面粉；三十罐头空心粉a;qt;然而用了一年之后，并不见得我的太太赠我这些礼物。
幸而不久我见出破绽了。有一回lgate，大约是良心责备，十分厌倦这些欺人的广告，出来登一特别广告，问人家：a;qt;你因看见广告而受恐慌吗？a;qt;并说一句老实话：a;qt;牙膏的唯一作用只是洗净你的牙而已。a;qt;我想上天的意思也委实如此而已。这是初次的醒悟。第二次的醒悟，是看见esdent的广告，更加良心发现，更显明的厌倦那些欺人的广告，公然说：a;qt;使你的牙齿健全的，并不是牙膏——是菠菜啊！a;qt;我真气炸了肺，一直跑去问一位牙科的朋友，请教他a;qt;到底牙膏有什么用处？a;qt;他只笑而不说。我知道他心里在说a;qt;你可怜的中等阶级啊！a;qt;我要求一个明白答复。
a;qt;什么！a;qt;我喊出来。a;qt;至少牙膏总能够洗净牙齿，不是吗？a;qt;a;qt;老兄啊！a;qt;他拍我的肩膀发出怜惜之意说。a;qt;你要明白，洗净你的牙齿是水及牙刷啊！牙膏不过使你洗时较觉芬香可口而像煞有介事而已。a;qt;
a;qt;那末，用一两点香蕉露也可以吗？a;qt;
a;qt;亏得你想出来，a;qt;朋友转怜为笑叹一口气说。
我们两人紧握双手，宛如手中握住一件天知地知尔知我知宇宙间的大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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