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嗓音依旧是低低沉沉地好听,在这样静默的房间中,声调中的那抹温和被无限放大,顺着耳廓淌进林简的耳朵中时,近乎带着一点“哄”的意味。
林简心尖倏然一凝。
“转身,说话。”沈恪声调依旧不高,随即屈指磕了一下少年人清隽凸出的脊骨,“过生日的日子你刚好还在集训,那今年的生日怎么办?”
脊背的触觉转瞬即逝,但林简却觉得那一下根本不是碰在了自己的背上,而是直接敲在了他的神经中枢,不轻不重的,勾着细小的电流,顺着脊柱一直流窜到头皮,他整个上半身都在刹那间微微发麻。
他暗自深深吸了一口气,而后终于缓慢地转过身来,而沈恪就蹲在离他距离不到十公分的位置上,低敛着眉眼,看过来的眸光平静而笃定,仿佛真的是在认真等一个回答。
四目相对,林简极力镇定,用尽最大的自制力才没有让自己的视线游弋逃离,半晌,他轻轻呼出一口气,似是毫不在意地说:“赶不上就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这样漫不经心的口吻,沈恪的眉间终于微微蹙了一下。
林简假装自己没看见他眉宇间一闪而逝的错愕,径直站起身来,将行李箱拎到房间门口,而后站在浴室门前对沈恪说:“我真的要洗澡睡觉了。”
沈恪这才从地板上站起身来,沉默地看他几秒后,点了下头,走出房间。
人刚离开,林简便顺手关上房门,随即整个人脱力般,背靠上去。
门外的声响渐行渐远,随后传来沈恪上楼梯迈步时,轻而规律的脚步声,不久,二楼主卧位置传来关门声,再往后……林简就什么都听不见了。
过了很久,林简顺着门板慢慢滑坐到地上,低垂着头,看着不远处月光透窗而来的清影,很久没再动过。
那夜,沈恪没去书房,进了卧室后就再也没出来,很早便休息了。
所以他永远都不会知道,某个寻常的仲夏夜的晚上,清冷孤拔的少年在空无一人的房间里,背靠着一扇房门,沉默地又安静地枯坐了整个月夜。
……
“林神!”
楼道中传来一声呼喊,林简闻声停步,转身看着从多功能教室门口跑过来的人:“有事?”
男生体型偏胖,带着一幅无框眼镜,即便市教研训中心的教学楼里夏季常态化开着空调,几步远的距离跑过来,汗珠还是顺着他侧脸流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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