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如那几本意外被遗落在长案上的书。
再比如——
室外不知何时起了风,树影婆娑摇晃在落地窗上,沈恪捏了捏眉心,忽然问:“是不是很喜欢那只小狗?”
林简的目光正凝在茶几的一角上,闻言先是愣了一下,而后下意识地否认:“没有。”
可能是他回答得过于干脆,沈恪眼底闪过一丝诧异:“是吗?我以为……”
“没有。”林简皱眉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加重了肯定的意味,而后自顾说道,“阿拉斯加没那么聪明讨人喜欢吧?而且养小狗很麻烦,要喂要教还要训练它,我开学就高三了,哪有那么多时间,而且——”
他停顿几秒,沉声说:“无论什么品种的小狗,寿命最长也不过十几年而已,太短了。”
林简从来寡言,很少在极短的时间里一口气表达这么多内容,沈恪坐在一边,安静地听他叙述缘由,直到林简话都说完,仍是半晌沉默。
要喂要养要训,因为自己时间不多所以觉得麻烦——
这只是客观事实,并非是不喜欢的理由。
寿命太短,十来年的陪伴太过匆匆——
所以因为预料到了分离,干脆拒绝最初的开始。
沈恪默默叹息,难以形容此刻的心情,只觉得忽然有些心酸难辨。
林简说完那大段话后便不再出声。
落地窗的纱帘被夜风扬起一角,又缓缓落下,长风透过窗缝溜进中厅,与暖色的灯光无声萦绕,这样寂静时刻中,林简突然萌生出一种晦涩的错觉来。
他好像……很久没有和沈恪如此安静地比肩而坐了。
那些两个人并排窝在书房的懒人沙发里,一起消磨掉整个长夜的日子已然久远,久到……好像是上辈子的事了。
这样的安静有些过头了,渐渐的,林简开始因为沈恪的沉默而感到不安,这种捉摸不透的情绪使他无端烦躁起来,半晌,他终于忍不住转头,皱眉问了一句:“你干嘛不说话?”
听到他这样问,沈恪才如回神一般,轻轻舒了口气,而后稍稍偏了下头,当两人的视线纠缠在一起的那个瞬间,林简心上忽而一悸——
沈恪抬起了手,用掌心揉了下他的发顶,轻声说:“承认自己的喜恶并不等于暴露弱点。”
林简顿时愣住,只因沈恪补充道——
“而且你也不必那么坚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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