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闷声骂了几句,挣扎着侧过头来,大喘几口急气,嘴里仍不干不净。
何呈奕上前两步,脚底踩在他的头上,阴寒冷笑,“看来你这条命的确没有什么留下的必要,只是可惜了赵镜之白发人送黑发人。”
“你不是千方百计的想回蜀州吗,好,朕成全你,这就命人砍下你的头送往蜀州,让你和你爹父子团聚。”
“你爹见了这份厚礼一定喜欢。”
眼下赵林宗的脸比何呈奕的鞋底还要脏,他嫌恶的收回脚,“来人,取下赵林宗的人头,即刻发往蜀州。”
如今叛乱反军剿灭的差不多干净,剩下的零零散散也不过是些乌合之众,这场战役打的精彩又增士气,收缴的财物让他与蜀州对决的胜算又多了一筹。
更重要的是,他不能容忍赵氏父子拿他当成白痴一样戏耍。
快刀重手,赵林宗还未来得及再多骂上两句便人头落地。
圆滚滚的那颗头跌滚了两圈儿,竟转到了何呈奕脚下。
他连眼都不眨一下顺势踢开,还不忘骂了句:“脏东西。”
这些都被马车里的人看了一清二楚。
小双没见过杀人,吓的直往秦葶肩后躲,自那不大的毡缝望出去,在秦葶心里,何呈奕一举一动都似地狱里来的修罗。
暗憎,可怖。
没有人心,不晓得怕,不晓得后退。
做事果决干脆,从不拖泥带水。
一块心病去除,他又将目光放到远处,朝前行过几步,将那许录源自上打量到下。
魏锦心不是跪地求饶的性子,既现在已经落到这般田地,她便知再无退路。
“你就是许录源?”难得,何呈奕没有计较许录源此刻对他的怒视,于那将死前的赵林宗别出无二。
“你要杀便杀,既已知道,何必多问!”他是憎恨何呈奕的,若不是因为他的关系,自己又怎会与心爱的女子分开。
话一出口,惊了四座,包括一旁魏锦心。
就算是她此刻心此,也不想看到许录源火上浇油。
何呈奕心性不同寻常,想杀一个人有一百种借口,除了惨,还有更惨。
她不想看着许录源像赵林宗一般的死法。
“朕听说,你是白丁出身,后跟了魏大将军,行军打仗骁勇善战,曾经颇受魏大将军赏识。”何呈奕心平气和地说道,只瞥向魏锦心一眼便似已经看穿前因后果。
魏锦心之所以在宫里不争不抢,甚至都不在意他到底爱不爱自己,正是因为她心里有旁人。
那便是许录源。
若不是爱的惨了,也不会同他一起沦落到这般田地。
爱这东西,有时候似把杀人的刀,却比刀更锋利,若爱错了人,便是心毁人亡。
显然,魏锦心走了这条不归路。
本以为她也算是玲珑剔透之人,倒不想也这般犯糊涂。
“你当初能从众多人中脱颖而出又被魏大将军亲封为将,应是有些本事的。朕是个爱才之人,你且留下好生历练吧。”何呈奕微一抬手,命众人将他放开。
此言一出,惊呆众人。
这任是谁都没想到的结局。
何呈奕竟不杀他!
连许录源自己也没想到。
魏锦心更是惊的瞪圆了眼,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皇后,是时候随朕回京了。”他面无表情的对魏锦心落下一句话,而后转身便朝马车的方向行去。
也仅因是这一句话,好似一根刺又扎在了许录源身上,他从方才的震惊当中醒悟过来。
原来他还是要失去心爱的女子,原来还是要与她远隔一堵高墙,这于他看来,就是何呈奕对他的羞辱。
若要拿锦心换一条生路,还不如让他去死!
反转思量不过在刹那之间,目光流离处正瞥到身后官兵腰间所佩长刀,伸手可及。
他似疯了一般快速将那长刀拔/出,刀尖生寒,猛的冲着何呈奕劈去。
伴随着众人一声惊呼,还有许录源同时发出的嚎叫声,何呈奕不急不缓,甚至头也不回一下。
唇角微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好似料到他早有这一招,亦可说是他有意说出方才那句话,正是为了探他心意,激他一回。
谁成想,果真这般不识抬举,空有一身蛮力,甚至不长半分脑子。
何呈奕手底下的人个个精敏,见许录源这般忙提刀挡在何呈奕的身后,几人上去将许录源围住。
他在战场上骁勇,但不代表他独自一人面对这么多人的时候仍可以少胜多。
有皮开肉绽的声音传来,随着魏锦心一声声哭叫,许录源终是不敌,却宁可拼杀到最后也不肯丢掉手中的武器。
何呈奕这才转过身来,看戏一般饶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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