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新奇,也或许我本身就是双性恋,男女在我眼里都差不多,我怕到时候带个男生来吓到你,所以提前说一声。”
对于赵景深,这件事似乎再平常不过,他说完后就将书收起来,打开台灯,对陶知道:“帮我关下灯,晚安。”
陶知不知道自己怎么按掉开关离开的卧室,总之他回到自己房间的时候还没有从刚才的情绪中脱离出来,他捂住心口,觉得这件事很可怕,但他逐渐缓下来,意识到就算赵同学真的喜欢男生,那也与他无缘。
这一晚陶知睡得不好,他反复梦到陶勉,然后梦到自己离开临海,火车站的站台上,面容模糊的陶勉和赵景深一起送他,他朝他们挥挥手,回头却看见小时候的陶勉抓着他的衣角,哭着说:“哥哥,你别不要我,我和你走好不好,哥哥!”
惊醒后好一阵子陶知都缓不过来,当年从见到钟家父母到送走陶勉只有短短两天,勉勉刚开始哭得撕心裂肺,后面哭不出声音,就哑着嗓子问哥哥你为什么不要我,陶知无法采用安抚的态度来面对他,因为钟家父母看他像看仇人。
他知道他留不住陶勉,为了让陶勉断了回来的念想,他说了些不好听的话,说你拖着我这么多年我也累了,说我养你这么久其实一直有在偷偷给你找父母,说我其实挺羡慕勉勉你有这么好的家庭实际上他并不羡慕,他羡慕的是多年前那个自己,有爷爷和勉勉的自己。
陶知洗了把脸,换衣服出来的时候赵景深还在睡,他站在卧室门口默默地看了一会儿。赵景深裹着被子,只露出毛绒绒的头发,腰侧放着一个面包抱枕一个金色小猪,是上周陶知的客户送的礼物——两个玩偶标签都没摘,客户说扔了怪可惜就给了陶知,陶知拿回来洗洗干净摆在沙发上,当晚就被赵景深带进了卧室。
床上的人翻个身,将小猪紧紧抱在了怀里,也露出了大半张脸,那的确是让人过目难忘的脸,陶知却注意到,他没有摘耳环。
戴着睡觉不会压得痛吗?
刚想了一句,赵景深就将被子踢在了地上,但他冷,随手一抓,腿上夹着面包抱枕就继续睡了,他的整个背部都裸露在冷瑟的空气中,看起来像没了壳的蜗牛,陶知想了想,还是缓步走进去了,他怕赵景深感冒。
当然,陶知知道自己的真实心思,他心中天人交战但最终被感觉支配,他捡起被子盖在赵景深身上,在抽手的时候,轻轻地、偷偷地、用拇指碰了一下赵景深的背部,他的背部如山峦起伏,凉凉的指腹和温热的肌肤碰触的时候会激起一种潮湿感,陶知颤抖一下,要将手拿开时,赵景深忽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腕。
青年侧着脸睁开眼,微微偏头,眼神很透明,问:“你干什么?”
陶知自然被吓了一跳,还好他时常不利索的嘴在此刻突然灵光乍现,他磕磕巴巴说:“我我我给你盖被子,你被子掉地上了然后我捡捡起来,就就盖上去,是不是碰到、碰到你了,不好意思抱歉抱歉!”
然后陶知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抽走手腕,接着迈着大刀阔斧的脚步走出卧室,“咣当”一声带上门,又两步后,他猛然想起什么,回头开门道歉:“不好意思对不起我我我忘了不能关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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