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知推了赵景深一把,赵景深扶着旁边的树干稳住身形,说:“对不起,我在努力对你好,但是我已经不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你想要的一切你都有,我给你不了你任何帮助,我很着急。”
他真的挺着急,眉眼里冒出少见的无措,脸上的疤痕都变得更红了,陶知这心软的毛病一下子上头,瞬间消了气,别过头:“算了,算了。”
他重新向前走,赵景深的脚步停了一会儿才跟上来,他说:“对你来说,我没有任何作用,你和我不一样,你是太独立的一个人。”
太独立的人是不需要感情的,或者说,只是偶尔需要而已,赵景深快走了几步和陶知并行,说:“就像现在,你可以自己提包,自己走路,我在旁边只是多余,那我能做什么呢?”
陶知停住脚步,将目光从赵景深的眼睛移到他的脖子上,他知道,刚才的话说与不说都改变不了自己的心情,他更知道,赵景深并非没有付出。
一切的症结都在他,只要他松口,他们就会有一个新的未来。
赵景深脖子上粉红色的伤口变得格外显眼,陶知想起他小时候细皮嫩肉又娇气,伤个一厘米的小口子都要哭哭啼啼,长大了却变得这样坚毅,一身伤口也不见有半点在意,他偏过头,心里软得很厉害。
他双手拉着背包带子,说:“你想提包?”
赵景深方才还目光闪烁,一听这几个字,神态都端正了,说:“给我提吗?”
陶知笑了一下,将背包拿下来递过去:“没见过人喜欢提包的。”
可赵景深接过背包像接了圣旨一样,颇有点珍而重之的感觉,陶知继续向前走,赵景深就背着包赶上来:“你肯让我提包了?”
“你想就提着吧。”
下山之后有一段开阔的马路,步行三百多米就是公交站,赵景深亦步亦趋跟着陶知,一直是欲言又止的状态,两人等了一会儿坐上公交车,陶知挨着窗户,说:“我还没问过你,当时你家不住桃源中路吧?”
赵景深摇摇头:“不住,我在那儿定了个酒店。”
“乱花钱。”陶知很不赞同,朝窗外看了一眼,又问道:“骗人也要费功夫吧,天天想着怎么给我挖坑。”
赵景深沉默,他怕说多了惹陶知不高兴,陶知却再问:“如果你是我,发现被人骗得这么惨,会怎么样?”
赵景深眨眨眼,说:“会再给他一次机会。”
“真是什么鬼话都说得出来。”
虽然陶知面上无语,心里却比刚才轻松多了,他低着头看看,自己的包还在赵景深怀里抱着,像抱了个小孩子,他不再说话,感受着风从窗口吹进来,像一匹绸缎一样拂在眼睛上,很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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