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虽然没说什么,额间已经?是细汗密布,后背的衣裳也被浸湿了?。
越芃芃看她们?的眼神里?有着羡慕和抱怨,廖新雅则自始至终没什么表情。
姒姝好面对这种仿佛拍古装剧片场般的地方?很不适应,那抓着她的婆子乍然皱起老菊花般的大脸,笑着用讨好的语气说:
“大小姐和二小姐总算来了?,老夫人等待许久啦,随奴婢来吧。”
不等两个少女说什么,她们?就?以一种几乎悬空的方?式,被周围拥有怪力的丫鬟婆子架着往前走!
虽然说腿长在她们?身上?,但?从?前院到厅堂里?的整个过程,她们?脚尖可能都?没怎么着地,就?这样被抬进去了?。
越芃芃对于进去凑热闹这件事万般不乐意,但?她看到廖新雅跟了?进去,只能也翻个白?眼跟了?进去,不爽地站在粟薄身后,充当一个木头桩子。
姒姝好和粟薄像两颗白?菜一样被推到挤在一起,两人头顶的珠翠哗啦作响,也不知道是不是靠太近了?,头钗不知怎么就?纠结在了?一起,直接卡住。
丫鬟婆子:“……”
众人手忙脚乱地拥上?来给她们?解开碎珠乱玉。
姒姝好对未知充满紧张——这次她和明仪阳还?要言祈灵离得有些太远了?。
似乎是觉察到她的颤抖,旁边的粟薄轻轻地拉住她衣袖下的指尖,轻轻捏捏。
感觉到熟人的安抚,姒姝好终于稍稍镇定下来,神色恢复了?正常。
拆开纠缠的钗环之后,两个婆子便将她们?摁在蒲团上?,让她们?结结实实地跪下。
姒姝好很不习惯,挣了?一下,就?在这时?,外间响亮的乐声骤停,所有的仆人纷纷低下头颅,似乎在迎接什么的到来。
她和粟薄都?抬起头。
她们?面对的十?二扇古典美人屏风后,逐渐显露出?一个浓重的影。
灯火渲染着它的皮肤,屏风的纱朦胧着它的身形。
被灯火阴影所饲养的事物深不可测,仿佛看不见的巨手在其中翻涌搅弄,未知的压迫感犹如慢性毒药一般,令人窒息。
两个貌美的侍女将沉重的屏风从?左边撤下。
面上?敷粉的苍白?肉团坐在镂刻精致的贵妃椅上?,张开自己浑浊且疲惫的双目,抿着血红嘴唇,由自己贴身服侍的女婢给它打扇。
姒姝好很难形容看到这个东西的第一反应。
她当然知道用“东西”来形容人是件很不好的事情,可她很难不这样看待。
因为这个东西,比起人,更像是肉块堆砌的褶皱之山。
行动间露出?肥胖且粗短的手,那手没有什么结构,你甚至分不出?肩膀和大臂的具体位置。
唯有那满头插着宝石珍珠的稀疏头发能让人认出?它大概的头部位置,靠包裹的布料大概能认出?它脖子的位置,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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