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烟已经被搓圆捏扁地?不成样子,皱巴巴就像已经给人抽过?无数回。
言祈灵捻着烟的指翻动,忽而一笑。
他用那种惯有的,标准的笑容,侧头看着旁边的青年?,毫无预兆地?开?启出一个新的话题:
“说起来,你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死的吗?”
明仪阳预感到这后面或许没什么?好故事。
可是他难得感觉到了言祈灵的倾诉欲,于是在?迟疑片刻后,他凝望着那根烟,心里?有了个模模糊糊的猜测:
“……肺癌?”
“没有那么?体面。”
言祈灵笑起来,将?额前被风吹乱的发重新整理好,轻轻淡淡地?说:
“她啊,是沾染大烟死掉的。”
青色月光中,孤冷的人捻着带有烟草香的卷烟,以极端冷漠的姿态如是说。
言祈灵轻轻地?将?那支未曾点燃的烟放在?屋瓦上,让它像普通的装饰品般躺在?那里?。
明仪阳指尖轻动,却?没有去碰。
他听到这个人似笑非笑地?说:
“好好的人,到后面就变成鬼了。”
听不出半分悲伤。
似没有半点留恋。
言祈灵靠在?房顶的姿态甚至比任何时候都要放松。
第88章 23站:大烟
明仪阳几乎要?以为言祈灵坐在躺椅上, 晒的不是清冷月光,而是午后暖阳。
但?看着对方这个样子?,他的内心反而塞满了一种古怪、饱胀、无法消化下去的不良情绪。
这种感觉就像父亲听从小妈的建议, 把他丢给当地土司散养的那会儿。
让心底的角落长出一小块碰不到, 抓不住的灰影。
可这种感觉又不同。
它的源头来自外界。
是为另一个人而生长的影。
明仪阳想要?拿走放在青瓦上的烟, 它异常单薄,被风吹得微微摇晃。
但?言祈灵只要?开口?,他便失了伸手的力气,转而专注地倾听这人嘴里吐出来的清冷字句。
那字句没有?波澜,像用镇纸压平了褶皱的纸:
“我母亲, 是个单纯的女人。她?生来就是富家小姐, 自小到大,十指不沾阳春水, 嫁给我父亲以后, 更是不曾经历什么波折。”
“我父亲为人谨小慎微, 目光独到, 家里的生意在他手中时, 是前所?未有?的壮大。所?以母亲从来没有?为钱财操过心。而父亲为人正气, 于内院也从未纳妾, 所?以情爱一事?上, 母亲从来无须与他人相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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