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略显寡淡。”
魏清潼笑了?,“是啊, 你向来只?爱酒的。”
商晚渡低头不语。
“你看我的气色,像是将死之人吗?”魏清潼突然问。
商晚渡吓了?一跳, 下意识抬头望向她的脸, 透过氤氲的白色蒸汽,他看见她气色虽不大好, 但说是将死之人就?有点太夸大其词了?。
目光落在?脸上,自然少不了?要看到她的眼?睛。
她不像商晚渡表现的那般心慌意乱,目光平静无波,似乎对面坐着的只?是一个多年不见的朋友——一个关系不远不近的朋友。
和他记忆里的魏清潼不一样了?。不只?是年岁的增长导致容貌的细微变化,而是一种更为内在?的变化,记忆中的魏清潼,一双杏眼?总是藏着小雀一般的机灵,看似规规矩矩的人,脑子里总是充满了?古灵精怪大胆跳脱的想法。
“不像。”
意识到自己的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的时间过长,商晚渡又垂眸避开。
魏清潼像是知?道他怎么想似的,微微叹了?一口?气,道:“是不像啊,你一走这么多年,谁都不像当年了?。”
“当年”二字,让商晚渡呼吸几乎停滞。
魏清无奈地潼苦笑一声?,“慌什?么,阿晚,以前我们是无话不谈的,现在?虽然做不到了?,但我还是想和你说会儿话,方才你一来我就?瞧见了?,我盼着你进来看望我,结果你却要逃走,你知?道吗,这是我们今生最后一次像这样坐着讲话了?。”
“怎么会呢。”商晚渡心脏骤然一紧,像是被?人使劲儿抓了?一把?,他低声?道,“以后我会常来看你们。”
“我们?”魏清潼早唇间呢喃了?一遍这个词,“可?我想说说我和你。”
“一定要这样吗,”商晚渡艰难道:“清潼,是我不敢见你。”
“可?是我敢。”魏清潼道:“阿晚,你连唤一声?我的名字都如?此艰难。”
“我们……我们现在?是一家人。”
“既然是一家,那又为何不敢称我一声?大嫂?”
商晚渡张了?张嘴,始终吐不出来半个字。
这一瞬间的心情无人能懂,他觉得世上最烈的酷刑给他给他心脏来上一遍,也不如?魏清潼亲口?说出这句话诛心。
魏清潼还是淡淡的,把?目光投向窗外,道:“你是不是也想问,我为什?么要给院子起这个名字。”
沉默代替了?他的回答。
“因为我放得下。”她声?音淡然且沉稳,“十二年前走的人是你,留在?原地的人也是你。”她顿了?顿,又兀自呢喃了?一边,“十二年了?你走吧,阿晚,还记得吗,我们曾一起埋下过一坛酒,你若还能找得到,就?将他带走吧。”
一片寂静之中,商晚渡不记得自己是怎么站起来的,他听见自己哑声?说了?一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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