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没有道理,郁月城跟他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们走的从来也不是一条路。
但郁月城在他迷途的转折点里出现的恰到好处,总是能在他下坠的时候拉住他。手心是温暖的,大白猫抱起来是舒服的,柔软的,皮肤是吹弹可破的透白,一切都是温和的样子,实际上却在悬崖边上把他抓得那么紧,比谁都要细心紧张。
方渡燃走到教学楼底下,拿出手机发现薛宜南的位置已经开始移动,很缓慢,他刚走出宿舍楼,转弯的方向也是人迹稀少,学校特意开辟出来用来修建全方位信息素隔离房间的西区。
郁月城上课不带手机,没法跟他联系,所以他在跟薛宜南碰头的时候开了勿扰模式,电话打不进来,于是微信上就收到一串陈老的问候,关于今晚为什么没去晚自习。
方渡燃找地方给他回了电话,说自己易感期不舒服下午回宿舍休息,一觉睡过头刚醒。陈老在电话那头从严厉批评,好言劝慰,立刻转变风向关心起他的易感期。
“陈老,您是不是又想趁机攻破我的心理防线,好让我跟你出去吃吃饭、聊聊天。”方渡燃问他。
“你要是能跟我敞开心扉,也是好事嘛。”陈老大方承认。
“都一年多了,您对我的好奇心有增无减是吧。”方渡燃说。
“什么好奇心,你们都是孩子,老师只是想多关心关心你。”
陈老停顿下,尽量绕着弯子不引起学生对家庭的反感:“在校外老师也管不着你们了,至少在学校里面,老师还是你们的大家长。你的易感期这还是第一次耽误上课,身体实在不舒服就在宿舍或者医务室去休息,我最近也在教职工楼住着,有需要的话任何时候都可以给我打电话。”
方渡燃握住手机沉默。
“易感期嘛,唉,你们这个年龄段是不好受,年轻气盛的,正在发育期。”陈老放缓语气安慰道:“也别怕,老师和医生都在。”
方渡燃突然笑了声:“您当我是ega呢?”
“哪本教科书上说的ala就不能担心生理期?”陈老说,还特意把易感期和发热期统称为一视同仁的生理期。
方渡燃胸腔里有些郁积起来的东西被搅动,如果要说长辈的话,他浅薄的人生经历里面,陈老总是个话唠,但对学生的心肠是好的。
“陈老,”方渡燃收起玩笑的口吻,“你收过他给的红包吗?”
“什么红包,谁给我红包?”
私立学校这样的事情太多,上次张主任就被挖出来一大堆违规受贿,陈老知道方渡燃指的是从来不肯承认的父亲。
不过他自认为君子坦荡荡,也不生气,还说道:“等你以后有本事了,回十二中来看看老师,给老师包个大的。”
方渡燃一直都很明白自己是没有未来的,仍旧郑重道:“好。”
放下手机他视线无意间落在自己的制服上,想到薛宜南最后说的话,当时没明白,这会儿鬼使神差地把制服外套翻过来。
他如果没听错,薛宜南说的应该是——男友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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