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输入框敲出来一个字发过去-好。
然后方渡燃闭上眼窝在后座里,耳机里一如既往的课标发音在一遍遍重复课文,阳光照在脸上眼睑里都微微发亮,脸上晒了一会儿落下一片暖意。
车里没有什么乱七八糟的异味,不然就像极了他去年独自南下,包车去清远市送血样的场景。
他做了个深呼吸,闻到a市里些微干燥,带有工业气息的空气,跟榕城截然不同的空气,嘴唇轻碰无声跟着耳机里的课文默念。
生活慢慢趋向平静,方渡燃把每天的时间全部用在学习上,郁月城只要在家,他就把存起来的问题一次性解决完。
郁月城也在忙,魏杨到现在没有踪迹,他看起来不比自己少担心。加上他要去大学上课,去教授那里上私教课,还要做实验,写论文,调研,看很多书······事情一大堆。
只要魏杨这个人一天不找到,那方正海和魏杨之间的勾结就一天不会清晰。
定罪之后,魏杨作为扭转ega性别实验项目的主要发起人,跟方正海是牢固合作的关系,已经等于畏罪潜逃。
方渡燃和郁月城就这个聊过,都对他的身份很是怀疑,他自称认识自己的母亲和郁家人,就已经很可疑。而看过照片的安靖阿姨对他的长相一点印象也没有。
只不过他现在没那么多的时间去考虑这些,虽然事关生死,事关方家曾经那场灭顶之灾,他也只能先搁置。
方渡燃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于冷血,居然连这种颠覆他和他母亲一生的骗局都可以说放下,就真的暂时放下。
大概是以前长期经受方正海他们的折磨,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割裂开,把这些肮脏的东西都装在心里,一铲子一铲子地埋起来,一言不发,然后注意力全放在补课上面。
身上背负的东西有点多,方方面面都是困境和压力,方渡燃怎么也做不来成为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安靖和郁治书从没给过他压力,他就更想再用功一点。
没有人去对他提出要求,他自己的未来也严严实实压在头顶上。他需要把顶上这层乌云给捅破,不管是为了他自己,还是为了在他身上付出过的人。
他得站起来,堂堂正正地站起来,还得往前走,用力从谷底往上走才行。
别的他不会了,自学的软件系统那些现在不是能上台面的时候。
方渡燃的现状,也没有什么资本去做别的,只有学习这一条路,只有放在眼前的高考,他要先牢牢抓住。
就他这个年纪,跟赵霖他们有家业需要继承的也不一样,不上学他就什么机会都没了。
按照常理,学习是件很枯燥的事情,他一个人,一坐就是十多个小时,落下的课太多,还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提高效率,节约时间。
然而这些什么枯燥、独处,对方渡燃而言简直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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