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大伯。”郁月城说。
“走了,走了。我上楼睡觉了。”郁闻礼出门之后还把门也带上。
他知道这会儿方渡燃需要很长一段时间来思考,连他都得消化一阵子,才能把人对上号。
况且郁月城的安抚,大概才是对方渡燃来说最有效的。
房门合上,房间里静悄悄的。
方渡燃维持原来的姿势一动不动,大概几分钟之后,或者是十几分钟之后,他的意识才回笼。
他暂时失去了他对时间的准确感知力,不知道目光失焦了多久,只觉得恍然如梦。
在一片空洞,漫天灰尘,不知道往哪里走的梦中迷了眼,然后醒过来。
他动动肩膀,跟水泥浇灌的似的,僵硬得很,活动两下才人偶般站起来。
“我也回去睡觉了。”他有点呆滞地想着那房间里,还有大白猫的气息。
都是满满的舒服的草木香。
像是他的避难所。
像是他的窝。
他想回到他的小屋里躲起来睡一觉。
“方渡燃。”郁月城在他走到门口时叫住。
方渡燃愣了下,然后机械地转过身,他听到自己问:“怎么了。”
他这会儿的身体,仿若不是他自己的,他的感官有些不灵活了,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郁月城走过去,弯下腰伸出手臂穿过他的膝窝,一手搂住后背把他整个打横抱起来。
躯体僵硬,神经也出走,四肢不太听控制的方渡燃,花了两秒才反应过来。
“嗯?”他转头看着郁月城发出疑惑。
对方把他放上柔软舒适的大床,然后关掉顶灯,再打开床底边缘的小夜灯,回到床上来给他盖上夏季的薄被。
一连串的事情都做完,大白猫躺在他身侧,方渡燃的神志才跟上来。
“我可以和你一起睡觉吗?”方渡燃怔怔地说,每个字都讲得清楚而认真。
郁月城的心猛然被砸了一下,他想起来今晚在车库里看到的蹲在地上等他的方渡燃。
他现在是只受了伤的小兽,对自己的依赖也显得更直接单纯,木木的,连自己的情绪都处理不好,但是还礼貌地征求他的同意来汲取温暖。
“可以。”郁月城说。
方渡燃的动作一帧一帧似的,他乖乖地伸出手,把郁月城那头的杯子也拉好盖上,然后转过身面对郁月城,按部就班地低下头,再闭上眼。
做出睡觉的模样。
郁月城摸一摸方渡燃有些凌乱的额发,再轻轻拢上他的后背,轻轻地拍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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