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他说。
方渡燃看看他, 再低头看看两个人的距离, 对方心领神会般退后走出来,他暗自长松口气。
郁月城走出浴室的时候, 站在门口回头,方渡燃立刻抬起头,正襟危坐,除了双腿还随意分开搭着没跳下来。
“你说的,不给别人、吹头发。”他说。
“······我说的。我说的!”方渡燃被他的停顿弄得也紧张兮兮,耳根热乎乎地保证:“我只给你,嗯,只给你吹头发。”
外面有拉开抽屉的动静,郁月城应该是在取药,方渡燃估摸这茬终于过去了,从洗手台上跳下来。
在镜子面前低头洗手的时候,他顺便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
完蛋。
他的脑子会把刚才那一幕引人遐想的激情画面自动放上来给他看,平复下去的心跳跟着突突动了几下。
要是他们没有发生那些不快乐的事情,或许真的会在浴室里,在镜子面前,用那样的姿势去亲吻、拥抱。
甚至赤裸相对,做更亲密的、没有一点隔阂的事情。
他仔细地把手指都擦干净,将纷杂念头都收起来,最后把镜子里面的自己打量一遍,让一贯看向自己的阴沉目光柔和一点,不要吓到等会儿要让他碰触到的大白猫。
他用来给自己的视线,从他知道这幅身体在被人工强行的扭转改变的时候,就没平静过。
很多时候方渡燃看镜子里的自己,就像是在看另外一个物种,又因为恰恰知道这就是自己而心情复杂。
这些复杂情绪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不断变化。
唯一没有改变的是他对待镜子里的自己,愈发冷漠的眼神。
但是刚刚不一样。
刚才他和郁月城一起出现在镜子里,即便是那么尴尬的局面,印在他眼里,回想起来也是郁月城身上温暖的体温,和令人心旷神怡的冷香。
大白猫真好。
认识他真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运。
等他走出浴室,看到的就是大白猫已经光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脑袋在松软的大枕头里,看见他转过头。
方渡燃轻咳一声:“这么自觉啊。”
低低地自言自语被耳朵灵敏的大白猫听到了,对方看他的眼神变得困惑。
方渡燃忍住没有上去把这只大猫抱在怀里,从桌上拿上郁月城取出来的药膏,翻上床坐在大猫的身边。
看到郁月城光滑的后背上有深深浅浅的指痕,瞬间冷静下来。
他低下头,把药膏挤在手上,然后凑近去看,有的是红色的,有的是青色,还有的泛着点紫色。
手里的力道放到很轻很轻,他小心地碰上去涂抹。
“可以用力点揉开。”郁月城趴在枕头里说:“跟以前的药不一样,这边配的药用力揉开会渗透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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