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思砚说着,往腰间别了把匕首,垂着眸道:“捅不死他也得让他断子绝孙。”
陆承听此时并不知道南思砚打算让他断子绝孙。
他正坐在碧水茶楼二层的雅间里,正对着戏台,喝着茶。
他身边除了严晧,还站着六个穿着军装,扛着枪的护卫。
“戏班可准备好了?再去催催。”杜老板站在雅间门口,对跑堂的伙计道。
说完又跑到陆承听身侧,低眉顺眼的躬身赔笑:“三爷您体谅,南姑娘原本今日是不登台的。”
“这梳妆打扮都费时间,您可千万莫怪。”
陆承听没说话,只抬了抬手,示意他出去,不必废话。
杜老板看着陆承听这副模样,冷汗都快渗出来了。
谁能料到这两年只顾打仗,声名鹊起的陆三爷会突然造访他这小小茶楼。
点名要看南思砚。
南思砚这两年被捧成了这十里洋场的名角儿。
物以稀为贵,每半月只登两次台。
前两年倒也不是没人想坏了规矩,出钱让他多唱两场。
杜老板都推脱了。
但今时不同往日,来的人是这十里洋场真正的太子爷,说一不二的陆三少。
给他一百个胆他也不敢对着陆承听说一声“不”。
陆承听打从坐到这雅间里,一个多时辰,只在杜老板问他是否要先让别人上台,唱上两首暖暖场子时,开过一次口。
只说了两个字:“不必。”
期间,整间茶楼里的人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就这么陪他候着。
偏偏南思砚似是故意一般,平日里半个时辰就能扮好的妆容,今日都快一个半时辰了,还躲在房里不出来。
杜老板冒了一后背冷汗,心里已经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正想再派个人下去催一催,就听陆承听第二次开了口。
“不急,莫催他。”
陆承听说不急,杜老板却不敢全信。
他战战兢兢地将目光投向陪着陆承听一起来的严晧。
严晧给了他一个眼神,示意他不用管,出去就行。
杜老板这才抬袖子抹了把汗,应了一声,退出雅间。
严晧摸了摸下巴,对陆承听道:“这南姑娘,挺会摆谱。”
陆承听又低头喝了口茶,淡淡道:“他愿意摆就让他摆。”
严晧摸不清陆承听的态度,没敢再说什么。
南思砚再拖也是拖不过今晚的。
杜老板出去后,不出一刻钟,戏台上的灯光就亮了起来。
陆承听看着幕前曲过后盈盈登台的人,凤眸微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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