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卫其实是不理解的。
殷思砚并不好女色,那些被他划拉来的女子如今都在王府后院儿,一湖之外的梅林里。
前两年倒也不是没人想往殷思砚榻上爬,却被突然发疯的殷思砚一剑捅穿了喉咙。
偶然的例子不能让那些女人知难而退,但接二连三的丧命之后,便也没人再敢往前院儿里来,只能老老实实在梅林里待着,织布种花,料理梅林。
李卫实在不明白,殷思砚整这么多美人回来,寓意为何。
但他也没问过,他觉得殷思砚自己,应该也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
陆承听不急不忙地从床上起来,进了浴房,屏退左右,泡进了那个盛满了牛乳的浴桶。
长相思那些伺候这些姑娘们的丫头都知道,长明姑娘沐浴更衣从不用人伺候。
陆承听在浴桶里磨磨唧唧又打了个盹儿,在门外催促声再次响起时,才慢悠悠从桶里出来,用一边的清水将身上洗干净,跟门外的丫头说:“跟慧姨说一声,我晚点儿再出去。”
慧姨便是这长相思的老板娘。
那丫头应了一声,转身离开。
陆承听从浴房出来,绞干头发,换了身素白色,带百蝶穿花暗纹的云缎裙,敷粉施朱,戴花钿,点朱唇。
眼尾勾得微微上扬,原本清丽无双的面容又添了几分艳色,看得037一愣一愣的。
冬夜寒冷,长相思此时却宾客盈门,座无虚席,别说是楼里,就是楼外百米之内的巷子里,都被堵了个严严实实,水泄不通。
今夜但凡是能踏进那长相思大门的,不说全是权贵家的老爷,公子哥儿,也必是挥手就能掷万金的主。
往日里拿着银子在这些秦楼楚馆里喝酒聊天的普通客人,只有站在门外凑凑热闹的份儿了。
原有些惯爱以正人君子自称,不愿在这烟花场里露面的,今日也都装作一副来看热闹的清高样儿,花了重金买了座位,坐在这长相思的客堂里。
来往遇到熟人打招呼时,各个只道是随意来看看,实则哪个没私下里找过老板娘,妄图私下里捷足先登,一睹长明姑娘芳容。
不过也正是因为道貌岸然之人甚多,这一场青楼花魁的初会宴,倒成了彰显身份的风雅盛宴了。
此时,玉琢正跟几个京城中身份地位出众的公子哥儿坐在二楼雅间里说笑。
“玉琢倒是赶了好时候,昨日刚回京,今日便赶巧遇到这长明姑娘的初会宴,怕是缘分。”一将军府的小公子打趣道。
“什么就跟玉琢的缘分?如何就不是我的缘分了?”
“你得了吧,你爹一个月就给你那二两银子,在座你能拼得过谁?”
“都别装,今儿个上这儿来的,谁不是为了长明?莫要说咱们了,就是咱爹,说不准此刻就在咱对面儿那瞧不见的雅间里候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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