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栖被缚妖索束缚之时,不敢置信又茫然无措的神情。
小栖见到他亮出匕首时,骤然一僵的动作和一片空白的神情。
那只小栖还想去捡的,非常非常喜欢的蓝色针织小鱼,被他无意间踢到了角落,沾满了小栖的鲜血。
顾息看着那个自己把刀尖送入小栖心口,看着自己紧张到手都在抖,精神高度紧绷,冷汗浸湿鬓角。
他似乎和握着刀的自己共享一个视角,灵魂又似乎飘在空中,以上帝视角看清底下发生的一切。
当小栖低头呆愣地看着刀尖刺入自己心口,不知过了多久,又机械地抬起头时,两个顾息都不约而同地下意识移开了目光,不肯与其对视。
顾息看着自己喉咙滚了滚,咬了咬牙,最后终于狠下心来。
他不是没有犹豫的。
不是没有不忍的。
只是当初的顾息满心以为小栖是因为不想让他强抢灵骨,所以先发制人用一些毫无用处的野草打发他,安抚他,又或是陷害他。
可事实当真是这样的吗?
顾息心里那个强行按下去的猜测又如同水瓢一般浮浮沉沉,冥顽不灵地冒了头。
现实中的顾息紧闭着眼,猛地喘了一口气,高烧让他嘴唇干裂起皮,暗红的血痂填满细小的唇纹裂缝。
那个猜测像是潘多拉魔盒一般,对顾息产生了异常强烈的吸引力,他着了魔似的想要一探究竟,可是伸向魔盒的手却宛如灌了铅一般沉重无比,前进哪怕一分都极其艰难。
就在顾息内心天人交战之时,他余光忽地瞥见了一个一动不动的人影。
顾息的天灵盖像是被天雷劈中一般,他不敢置信地转过头去,看见那个浑身染血的橘白青年如同死了般僵直不动。
刀尖在他体内进进出出,迸溅的淋漓鲜血染红橘白衣裳,可是那个低垂头颅,红着眼圈看着锋锐刀尖划开血肉的人,也只有在疼极时狠掐自己的掌心,咬得唇边血肉模糊。
顾息猛然发觉了一个几乎不可能发生的事实。
小栖从他亮出刀尖之时,就再也没有挣扎过了。
他没有大吼大叫,没有猛烈挣扎,没有用仅有的能动的哪个身体部位反击顾息,没有哭着喊着质问谴责他。
听栖就这么默然无声地,接受了顾息接下来对他做的所有事情。
一点挣扎都没有。
他为什么不再挣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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