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雾在一道用饭时悄悄问:“指挥使,听闻金吾卫近来案子颇少,还有如此不寻常之好事?”
季钦彼时正吃着一筷子宫保鸡丁,闻言点头, “圣人金口,还会有假?”
正月刚出头的几天好日子快要过去,其实金吾卫的案子已经在逐渐增多,但这个组织纪律严明,分工明确,虽人员众多,分支庞大却未落尾大不掉之窠臼。
季钦管过军营,带这么些人自然也不是难事,所以他心里想得很开:我堂堂金吾卫的头儿,无家无业时冲锋陷阵也罢了,此刻有了羁绊何苦还空熬时辰?
而且的而且,成宣帝不是刚借着“正月事少”的由头缴了他的腰牌,这不刚好送来个现成的理由给他逃工?
想来圣人也不是第一日与他相识,该知他季钧希从来是有爱逃课,逃工的习惯。
追雾听完,暗暗叹气,知道自己问也白问,端起盘子走了。
隔日,缉风换值来了金吾卫,又端着盘子坐到了季钦旁边,他没心眼儿,问得更直白些:“指挥使,旁的不说,你真不怕圣人降罪?”
“啧,”季钦正扒拉着一筷子鳜鱼, “这玩意儿做得真没家里好吃。”
缉风:“……”
虽然这话是真,但如此严肃的问题之下,哪儿是讨论鳜鱼的时候?他又催了催:“指挥使?”
季钦换了道菜吃,方才懒懒地道:“圣人都格外恩准我不上朝,如何不会格外恩准我不上值?”
这话他敢说,但缉风不敢接,妄揣测圣意可要了邪命……缉风端起盘子,也走了。
最后一日,陈四来了,这回连盘子都没端,开口就是:“指挥使……”
他虽然不是季钦从边疆带回来的“嫡系”,却与季钦算得上过命的交情,自问还是能说得上句话的,来之前,他打好了一肚子草稿:指挥使,你看我这几日里,已是愁得连饭都吃不下了,我陈四与追雾他们不同,若您履新,怕是不能再于您身侧鞍前马后了……
这个“履行”是他从旁人那里学来的新词儿,图的就是一个说着好听,其实这后头意思大家都明白得很,就是怕季钦因为太放浪形骸而被圣人“摘了帽子”,前面二个指挥使都极其难想与,好不容易赶上天放晴,他们是真不想让季钦走。
但是,陈四戏是做足了,季钦却没心情坐下来好生看看。
他随口扒拉了两下饭,将盘子一放,拍拍陈四肩膀:“好兄弟,恰赶上你来了,正好,我家中有事,先行一步,你记得帮我洗下盘子,改日我帮你洗回来……”
陈四刚想说“指挥使我有话要说”,就见季钦跟火燎了腚一般的已跑出去了饭堂——
周妈妈提醒他阮清攸从几日前就在准备今日过午出门的事宜,让他若无事便回去看看。
此一来季钦如何还敢有事?天王老子来了他定也要先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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