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年轻咬下唇,点了个头,说“哦”。
那天到最后其实也没有发生什么,徐思叙一副大姐姐做派,引她上楼后径直进了主卧,大剌剌打开柜门,一点旖旎心思也没有地让她自己挑衣服穿,说罢便去了客厅。
来年看着满目的黑白灰,猜到她应该是去处理工作了。
刚才车行驶到半程她便接了个电话,十分钟的语音通话,她眉头就没舒展过,想必问题棘手得很。
但她的裤子们对她来说都太长了,来年脱了自己的之后卷了条衬衫系在腰间,大概打量了一下这个分隔出来的衣帽间,结果下一秒主卧门便被叩响。
——但门没关。
徐思叙手里拎着一个深色的纸袋,闲闲倚靠在与纸袋颜色相近的门上,右手握着电话贴在耳边,分心听那边的汇报。
这个衣帽间设计地极富有巧思,几面从天花板顶到地面的全身镜折起来,掰得像棱镜,来年就站在棱镜的最中央,讶然地回头。
卫衣因为太厚而被她脱掉,随便卷成一团扔在床尾凳上。
她此刻就穿着一件紧身的白色吊带,吊带领低,一直开到分叉处,勾勒出一个括号似的美丽弧度;腰间系着从徐思叙衣柜里捞出来的白色衬衫,上面的竖纹像海上的波涛,被热气蒸得一起一伏。
来年蜷着脚趾,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大大方方地回看过去。
她不知道她这样强装镇定的样子让对方有多难做好人。
徐思叙一时什么都听不清楚了,镜子折射出的五六个来年刺激着她的神经。那样年轻的身体立在迷离的灯光之下,白皙皮肤泛出的一切融入光所形成的万象,都显露生机。
她忽然觉得,自己好像没有那么有分寸了。
徐思叙眼眸微闪,她先是对听筒里的人说:“就到这儿吧。”
然后以一个极其礼貌、得体的姿势弯下腰,将纸袋靠放在门边的高墙上,“新的。”
来年随着她的动作下意识退后两步,做完又有点不好意思,便自顾自点头,说:“谢谢你。”
徐思叙没再看她,转身出去了,并拉上了房门。
那晚一直到最后气氛都有点怪怪的,来年没在叫过她“徐小姐”,却也刻意避免去叫她的大名。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很难讲出口,仿佛他们的开始,就不该如此堂正、鲜明。
*
从繁华迷人眼的市中心,到嘈杂朴素的大学城,落差感恍得人心惊。
来年在十一点门禁之前刷卡钻进了楼门,进门前还顺手撸了把窝在墙角睡觉的猫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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