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问题称得上唐突,语气也足够尖锐。但来年心想一定要确定那年父母的绕道而行与自己的雪日摔跤是否都是愚蠢到头的行为,但她忘记了自己在时间的长轴上已走过很多年,她也很难再感同身受二十岁的来年。
那时候送出一份红绳的莽撞其实很难在当下复刻,拧巴到怕爱人找到,又怕爱人找不到的心境在如今看来也太幼稚。
陆中砥说没有啊,只有一年而已。
来年点点头,原来她就是那个不凑巧,从某种更理智的角度来讲,她可能才是那个两家人迫切于相联的动机。
她呆不下去了,她要离开此地。
身后人叫住她,再讲话时换上了一副极为轻松的口吻,这样的他才令人觉得真实,而非刚才那样的拿腔拿调、作势为好友解释一些什么的古怪嘴脸。
“我话还没说完,讲出灵堂休息室内的对话是个意外,我向你道歉。只是刚好你问到那年冬天的事情,这让我想起来海城的一些过往。当时徐思叙过生日吧我记得,那阵子她看起来很纠结,但那次我并没有与家里人呆多久,早早逃去斯里兰卡追秦方淮了,回国后才知道她和徐老爷子吵了一架,闹得很僵,听说是因为她去纽约市政厅的事情被发现了,是萧潇告诉她爷爷的。”
到最后他平静地说:“你知道萧潇是谁吧?”
来年知道陆中砥的本意一定不是想问她是否认识萧潇,他只是在提醒她要知道徐思叙在繁忙的出差途中抽时间去趟市政厅这件事情意味着什么。
那天到最后她控制不住去想改志愿与背离身份这两件事情到底孰轻孰重。
翻篇确实是能力,可是书写下的痕迹永远都在,无论萧潇是否站在那里,她永远都在徐思叙的少女时期里有名有姓,况且来年从来不知道这段故事刻骨铭心的程度可以到多少。
十八岁的徐思叙敢于同长辈叫板妄图修改自己年少所向之地的名校志愿,二十六岁的她可以搁置自己的身份,瞒着家里人事先打听合乎爱与法理的婚姻流程,这两个重大决定哪一项才是可以彻底改变她命运基因的一个,谁都没法下定论。
可万一呢?来年并不想与她人做比较,可万一后者就是要比前者需要更多的勇气与激情,需要徐思叙付出数倍的抵抗与思虑呢?
来年看着飞逝而过的枯木,在想春天可能还得很久很久。
昨晚徐思叙说自己跟齐琅从来都没有故事,那港城那夜她到底想说什么呢?
萧潇不是a,齐琅不是,以及如果徐思叙压根就没有打算将她放上台面上充作选项,更愿意交给她一杯蜂蜜水然后和阔别已久的她讲一讲话呢?
虽然蜂蜜水错了,但来年还是决定再去见徐思叙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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