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松扣子只需要运起灵力一扯就行了,系带子却复杂多了,林鹤想隔空操作,却没那个本事,她正琢磨着法子,突然什么东西飞了过来——
要命。
金灿灿的冠冕,这是能说扔就扔的东西吗
林鹤当胸接住, “哎哟”一声喊疼,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去偷看,见晏浮生双臂抱在胸前,一脸气愤地看着她,脸色比活螃蟹还青。
林鹤心虚地低着头,双手捧着那顶金碧辉煌的冠冕,呈给女帝陛下。
“你就这么迫不及待想离开”晏浮生颇有埋怨地问她。
林鹤头埋得更低,说: “陛下误会了,那日奴冲撞了陛下,恐陛下嫌弃,故而不敢……”
“你嫌我脏”晏浮生哽咽了一声, “因我是她女儿,你连碰都不想碰我”
林鹤猛地抬头看她,心里简直后悔极了。
她这个性子,最怕美人哭泣了。
这简直是个大大的误会,林鹤不想亲近晏浮生的原因——跟张雪云没有任何关系,她为什么要这么想
“陛下,”林鹤手足无措,轻轻地说, “陛下息怒,我……我绝不是那个意思,我……我,不是你想的那样……”
她咬住自己舌头,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晏浮生竟真的落泪了,豆大的泪珠掉在地板上, “啪嗒”一下留了个短暂的印子,一颗接着一颗,不一会儿就湿了一片。
相处半年,林鹤从来没见过晏浮生这副模样。仿佛林鹤给她的委屈,比在张太后那里受的委屈大得多。
林鹤实在过意不去,想到她在这深宫里孑然一身,无依无靠,实在是个可怜人。
她明明是个有才华有野心,肯为天下百姓着想的英明帝君,却碍于张太后束缚,斡旋于权力斗争之中,本就举步维艰,如今还将失去林鹤。
林鹤实在不该像刚才那样使性子,令她伤心。
“原……太后不想放你,我才想着法子帮你,”晏浮生咬着牙,恨恨地说, “你既是这般厌恶我,连为我更衣都不愿,怪不得……怪不得你不愿,原是我强求了……”
林鹤心痛极了,慌忙上前抱住晏浮生,将她紧紧抱在怀里,双手触碰到她的后颈,背部,以及那水蛇般柔软的腰,她手掌在她身上轻轻安抚,心慌意乱地说: “是我不对……是我不对,陛下,你别伤心了……陛下,浮生,生生,别伤心了,都是我的错,你罚我如何”
她百般讨饶,哄着这位女帝,将脑海里能搜刮到的词都说了出来,直到晏浮生的身体不再发抖,情绪稳定下来。
林鹤长舒了一口气,搂着怀里的人,只瞅着她双眸含着泪,脸颊一片红晕,只教人怜爱,却不敢亲一口。
片刻后,晏浮生止了哭,她轻轻推开林鹤,转过身去,整顿衣裳,在林鹤看不见的地方,那双翦水秋瞳微微眯了眯,眼神里现出一抹得逞之色。
林鹤弯下身,为她系上袖口,腰间的衣带,只不敢看她,低着头小声道: “堂堂九州女帝,怎么说哭就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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