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玟在外面等了又等,直到侍女第二次通传,晏霖才放下泛黄的书,揉了揉太阳穴,问侍女浮萍: “几时了”
“二更了,”浮萍低着头回答, “太傅在外面等了有一会。”
晏霖面上没有任何情绪,嘴上说: “快宣他进来。”
脚步声渐近,不待秦玟下跪行礼,晏霖头也不抬地说: “先生免礼了,不知先生深夜造访,有何要事启奏”
秦玟推开衣摆端端正正地下跪行了礼,动作一丝不茍,引得晏霖侧目。
“这里没有外人,先生何必拘礼”晏霖说着轻叹一声, “况且先生的身子骨已经不如从前,经不起折腾,朕早就跟你说了,以后见了朕都不必行礼。”
秦玟淡淡道: “臣连日不见陛下,连磕头下跪的机会都没有,今日得见,自然该珍惜这难得的机会。”
一开口就听出情绪了。晏霖无语片刻,淡笑着开口道: “秦先生,您是朕老师,又不是朕的皇后,才几日见不着朕,何必如此心急”
秦玟一愣,仿佛从晏霖身上看到了先帝那冷漠刻薄的影子,他抬起脸注视着晏霖,不疾不徐道: “看来陛下也知道帝君之道,可是臣听说,即便是陛下您那位钦定的未婚妻,您也冷落她好一阵子了。”
晏霖无话可说,坐板正了些,开口说: “先生深夜造访,原来是为王女鸣不平”
秦玟道: “王女自幼受父母疼爱,从小到大从未受过任何委屈,可如今她年纪轻轻远离故土,孤身来到凤阳等待与您成亲,而陛下您呢臣听闻您十天半个月都不曾看望她,即便是她主动来见您,您也只是将她晾在一旁,前些日子王女染了风寒,陛下您可曾听闻”
晏霖: “……朕不曾听闻。”
秦玟冷冷一笑: “如今宫中都说您不爱王女,这种言论传到王女耳中,您可曾想过她的感受传到沧州王耳中,他又该作何感想昔日陛下前往沧州借启承镜,沧州王对您的恩情您忘了吗”
一番话说的晏霖无言以对,她默了一会说: “朕知道了,朕明日会去看望王女。”
这略显敷衍的答复,换做平时也能奏效。可今日秦玟格外固执,他根本没打算轻易放过晏霖,只是端着手静静地看着这位年轻的女帝。
隔著书案,晏霖头皮发麻,明知故问道: “先生还有其他教诲”
秦玟道: “微臣岂敢。”
晏霖: “……”
又隔了一会,晏霖开口说: “对待王女一事上,的确是朕错了,幸得先生提醒,朕日后会多加注意,多花时间陪伴王女,先生以为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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