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附军张宝打了个呵欠,望了望稍稍透亮的窗棂,轻轻抽出被小妾压麻了的手臂。
当初多亏自己当机立断,买通了大田守军中下级军官,又设计毒死了那个执迷不悟,不识时务的宋将王能,把城献给北元,才能继续过上这舒心的日子。否则张氏一族早就成了蒙古人的刀下鬼,钱财,土地,房子还不都换了主人。现在不但这一切都属于自己,还混了个万户。呵呵,张家屹立不倒,靠的就是见风使舵。大宋气数已尽,跟着蒙古人,张家还是大田的土皇帝。
轰,晴空里突然打了个霹雳,吓了张宝一哆嗦。没等他回过神,卧室门突然被冲开,一个百夫长冲进门来,气喘吁吁的报告:“报,宋军来攻,已经打到城外。”
啊!卧在床上的小妾惊声尖叫起来。张宝跳起来,抬手给百夫长一个耳光“慌什么,哪来的宋军,说,到底是哪的军队。”
“是,是宋军,打,打着光复军的旗号。”挨了耳光的百夫长委屈的说道,刚才借了微光,他拼了性命才看清对手是谁,没想到用命换来的情报得不到长官的半点赏识。
“什么光复军,从哪里来的山贼野寇。“张宝轻蔑地披好铁甲“跟老子出去看看,看这帮山贼野寇有什么本事破我的大田城。”
轰,轰,轰,一声接一声的霹雳炸响,大田守军们鬼哭狼嚎,叫骂声,呻吟声,恐惧的呐喊声,乱纷纷的恐惧气息在士兵中弥漫。
吱-呀,投石车的声音令人毛骨悚然。被吓破了胆子的士兵们惊慌地叫着,到处找地方躲藏。以往作战,蒙古人也有投车车,有燃油蛋,但是那些东西只打一个点,不像今晚这火流星,落下来就炸一片。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让这些本来就士气涣散,毫无斗志的新附军抱头鼠窜。
“炸城门。”随着一声令下,几门弩炮(床子弩,把丈长的弩箭削细,捆绑上大量火药铁砂)和投石机调整着方向,几个大铁球被放到投石机上。“点火,发射。”
轰,轰几声巨响,惨呼声中,东城门被炸得四分五裂。
“弟兄们,跟我冲啊。”一旅统领雷兴挥舞着手中的狼牙棒,纵马冲向城门“冲啊,杀啊”光复军战士呐喊着,紧跟着雷兴冲进城去,扑向已经四散奔逃的新附军。
张宝带着几个亲信,冲出府门,站在大街上,挥舞着铁刀,声嘶力竭地高喊道:“不许跑,给我杀回去。”如潮的溃兵视若无睹地继续狂奔,把张宝和亲信冲得站立不稳,差点跌倒。“我,我张家待你们不薄呀,唉。”张宝差点哭出来,跺跺脚,把刀往地上一扔,也跟着溃兵向西门跑去。
教导营统领朱玉成带着五百将士,静静地守在大田西门。一个威势逼人的步兵方阵散发着阵阵杀气,静静地望着惊慌失措的溃兵。
“降者免死。”整个方阵的士兵突然同声呐喊,象雷鸣一样在溃兵的耳旁回响。
“呀”张宝知道今天难逃一劫,怪叫一声,抢过一把刀,带着几十个亲兵冲了过来。
朱玉成冷笑一声,一挥手,身后方阵中飞出一排闪着火花的手雷。轰轰轰,连续的爆炸无情地在顽抗者身边头顶响起。硝烟散去,死伤枕藉。
“降者免死。”又是一声呐喊。当,有人受不了这种威压,扔下了兵刃,跪在地上。象受到了传染,溃兵们成群地扔下兵器,跪了下来。
景炎二年(1277)五月十日,光复军一鼓下大田,斩万户张宝,灭其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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